“不对。”沈沛澜突然笑了,“我本来准备找个借口把围脖还给她。”
“可围脖在你脖子上。”杭秋泽咬紧了下嘴唇,窗外树叶乱飞,响得更厉害。
“她避开那些男孩,把围脖套回来的。”沈沛澜有点委屈,“然后就当着一群人的面儿,亲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沈沛澜突然有点笑得癫狂,往他面前凑了凑,酒气擦着鼻子飞过,气息温热。
他突然伸手揽住杭秋泽,低低道,“你猜接下来怎么着?”
杭秋泽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黄鹂可以大胆到在街上送男人围脖,但没有人想到,她可以在这个穿裙子上街都有人悄悄议论的年代,公然在人群面前亲了自己喜欢的男孩。
就像杭秋泽自己也想不到,潜移默化,他都沈沛澜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他有点生气,但不知道气什么。
窗户玻璃嵌在铁框子里,也开始“哐当哐当”作响。
沈沛澜侧着头,放开了他,眼睛看不清睁着还是闭着,声音像是夜里的鬼,“你跟别人亲过吗?”
“没有。”杭秋泽果断的摇摇头,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
铺天盖地的酒气迎着脸覆了过来,沈沛澜难得有些痞子的模样,他甚至没给杭秋泽一点反应的时间,杭秋泽整个僵住了,目瞪口呆。
但沈沛澜终究不是个痞子,他在两人嘴巴还剩一指宽的时候顿住,喷出一口灼热的酒气,突然又傻乎乎的笑了,“算了,逗你玩,以后你一定要找个比黄鹂漂亮的。”
杭秋泽垂下眼睛,他能清晰的看到那道红痕,嫉妒?还是好奇?还是被人抢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母亲梅芬也是,如今的沈沛澜好像也是......
所以杭秋泽毫无顾虑地吻了上去,想盖住那道红痕,好像盖住了红痕,沈沛澜就是他的了,沈沛澜酒吓得半醒,杭秋泽生涩得就像想隔着他的嘴巴压碎他的牙齿一样,但他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黄鹂亲他时,借着酒气,热情而奔放,他只想着逃开,杭秋泽生涩到根本不像是接吻,他却根本舍不得推开,他甚至伸了手,死死地扣住了杭秋泽的背。
屋外的风肆虐,屋里的人疯狂,疯狂到不自知的张开嘴,互相simo
口腔里充斥着白酒略带刺激的气味,和对方身上淡淡的气息。
“秋泽.....”,沈沛澜手触到杭秋泽半敞的毛衣,摸到一片冰凉的皮肤时,终于一个激灵,回过神,把他推开,闷出一身汗后他的酒已经彻底清醒。
他在做什么?沈沛澜开始自责。
年轻人的感情永远来的热烈且不明晰,杭秋泽差三个月才到十六岁,他轻微自闭,不喜言语,没有最起码的判断力。
但沈沛澜已经十八,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他更清楚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地狱。
还好只是一个醉汉酒后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吻,他暗自庆幸。
“你该回去睡觉了。”呆坐了半晌,他疲惫的挥了挥手,如同往常一样指挥杭秋泽上床。
杭秋泽被他推开后,看不清神色,却抵抗般缩在桌脚,深深地埋着头,依旧前言不搭后语,“陈老师让我考上海的学校,今天来了。”
顿了一顿,“说不定不用上高中,明天跟我去陈老师家一趟,再跟我爸爸商量吧。”
“好。”沈沛澜留下一个字,背影终于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