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刚带着侍从走到昭阳外,看着两个身影从里出来,这身影不甚熟悉。覀呡弇甠不过看得出是近支命妇的身份,单单是皇后和贵妃跟着送出来,就知道非同一般。跟张薇走在一起的,淡绿色身影还是少女打扮,看上去甚是面善,只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皇上回了。”张莲刚回来,皇帝已经让人在研磨朱砂批折:“今儿回来倒是早得很。”笑着端了一盏莲子羹过去。
“送客去了?朕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瞧着面善就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孩子。”皇帝慢悠悠地问道。
张莲失笑:“皇上可真是好记,那可不是谁家的女孩子。是二叔家的隽筠,早间母后见了也说是快认不得了。”
“筠儿?”皇帝惊愕地看着张莲,好像是有人说了谎话一样。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都长这么大了,还真是认不出来。”
“怎么会认不出来,每日见了岫筠难道姊妹两人还不像啊!”张莲仿佛是在笑皇帝的少见多怪。
“那怎么一样。”皇帝笑笑,没说话。坐下批折的时候就有些神情恍惚,眼前晃过一张已经有些模糊的脸,但是很快就被那抹淡绿的身影所替代。
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汪灏几乎就是皇帝腹中的蛔虫,很少有猜不透的时候。只是这次失算了,他不知道皇帝背着手在御书房来回踱步的缘由。最后居然在紫檀书架前立住脚,望着满满一架的书发呆。
“汪灏。”皇帝转过身收回暂时的失神:“去把先帝遗留与朕的那匣东西取来。”
“是。”先帝御赐皇帝的是一只紫檀木匣,里面的东西只是看过一次。皇后喜欢里面那只玉牌,皇帝也没赐予皇后。
皇帝取出从不离身的玉色荷包中那柄小钥匙,在锁孔中扭动了几下,当着汪灏的面打开。汪灏终于有机会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居然是錾刻着皇帝名讳的两只玉牌。
皇帝取出其中一只纳入自己荷包里,然后重新锁上把匣子交给汪灏:“你去骠骑将军府,将这个东西交给他们家的二小姐。没有旁的话,只说是朕的一点心意。转眼她就是豆蔻之年,留着玩罢。”
“万岁爷,这可是先帝爷留给您的。怎么说是送给二小姐玩呢?”汪灏腿脚发软,一下跪倒在地。这可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差使。皇后若是知道这件事,恐怕自己死八回都够了。
“朕的话你没听见?!”皇帝慢悠悠地开口:“骠骑将军府是什么人家,还用朕跟你说第二遍?”
汪灏当然知道骠骑将军府是什么人家,要是换在先帝朝,那可是一等一的人家。偏偏老王爷早就不在了,虽然小王爷承袭爵位,又是骠骑将军的官位。只是皇后家那可是司隶校尉家的大小姐,也是王爷之女。这可是谁都得罪不起的两家人。
匍匐在地偷偷看了一眼皇帝,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自己的脖子,希望脑袋可以保留得长一点,也巴望着这件事不要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