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巨鹿郡。
范增的府邸内。
作为堂堂冀州之主,项羽的亚父。
范增的身份、地位在冀州之地,可谓是德高望重,不可撼动。
尤其是在最近几日,不知为何。
范增的声望,如日中天。
隐隐有,远超项羽的势头。
整座冀州境内,所有人都在传颂着他的事迹,称其智计无双,运筹帷幄。
犹如圣贤。
昔日项羽能够打下冀州之地,全是靠着他的献计,才得以如此。
否则,只凭项羽的匹夫之勇,根本办不到。
更有离谱的传言,甚至称项羽是他范增的私生子...
之所以,不惜拼着一把老骨头为项羽卖命,劝其造反,悖逆大汉朝廷。
正是为了帮其子篡得大汉基业。
“先生,你回来了?”
李严正在府内,奋笔疾书。
帮范增处理冀州内的大小政务。
看到范增回来了。
当即放下笔,站起身子,上前相迎。
这段日子以来,他可是按照贾诩昔日的嘱咐,一直在范增的麾下,任劳任怨。
完全是真把他自己,当成反贼对待。
唯有如此,才能不被范增看出半点破绽。
以保住自身的性命安全。
静待良机。
“正方啊。”
“哎。”
“最近你可曾听闻,冀州境内有关于于老朽的消息?”
范增摆了摆手,拄着拐杖坐在首位。
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难受至极。
一张苍老的脸上,阴沉无比。
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的李严,他也是稍稍安心。
不得不说,有个昔日的太尉李严,在他手下做事。
着实是轻松太多。
“有关先生之事?”
“严是有所耳闻,多是仰慕先生之智、辅佐主公犹如姜尚在世之言,至于其他的一些流言蜚语,不过只是民间谣言罢了。”
“先生切莫要当真。”
李严眸光一闪,拱了拱手笑道。
“...姜尚在世,只怕主公他并无文王那般的心胸啊。”
“正方,老朽知你之能,不必宽慰老朽。”
“这些消息,一旦传入主公的耳中...想必老朽多年的心血,都将付诸流水。”
“正方,你可有什么想法?”
范增叹了一声。
若是换做主公霸业得成,有此名声,青史留名,他倒是会有些欣慰。
纵使项羽心下不悦,对他多有猜忌。
那也没事。
他大可归隐山林,从此销声匿迹,只留下功与名,全凭后世评说。
但现在不一样啊。
以项羽的气量、性格,必定更加刚愎自用,甚至不再采纳他的谏言。
想要以此来证明他的霸业,乃是靠他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依靠着他范增。
哎。
好一个散谣毒计!
“先生慎言啊。”
“属下亦是觉得此乃朝廷的奸计,派人散此谣言,有意离间先生与主公的关系。”
“依属下之见,必是出自丞相贾诩所谋划,先生不得不防。”
李严眼皮一跳,面上有点尴尬。
看着,满脸阴沉的范增。
心下不由冷笑。
现在该明白,被人用计陷害、离间的感觉了吧?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
文和此计,真是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