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大皇子,其实怪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没了娘,懵懵懂懂地顶着个皇子的虚衔,在皇宫里举目无亲。虽然身边有ru娘,又如何比上得亲娘的照顾?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这ru娘再怎么躲懒再怎么疏忽,也不至于放任一走路尚且不稳的五岁小娃满长乐宫地乱蹿,居然蹿到这后殿外面的荒凉之地,坏了我和司马洛的好事。
被坏好事的我还没找那小子算帐,那小子倒“小恶人先撒泼”哭将起来。他这一哭不打紧,那嗓子嘹亮得,快掀了长乐宫的天。敢情平常汤水滋补得不错,几可赶超帕瓦罗蒂。
以这种分贝传播开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宫人内侍成群结队地赶到这里。登时头皮发麻,不,绝不能让他们看见我和司马洛在一起,要不然什么都完了。
我使劲地推司马洛“洛,你快走,快走!”
“可我走了,你怎么办?大皇子他——”司马洛仍在婆妈,我恨不得生出曾孙的力气,一巴掌拍他十万八千里。
“你别管我了,快走啊,要被人瞧见你,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司马洛终于大步前奔,走了一段又停下,回头看我“子服,你要小心。”
我点头,望着司马洛没入黑暗直到不见人影,狂乱的心跳稍稍稳定了一些。现在,头等大事,就是要搞定那个爱哭鬼,封住他的嘴,五岁的孩子已经认得人了,万一搞个童言无忌,弄不好今年冬天当真是我的最后一冬,却不是在皇宫里,而是在人世间。
尽力柔和面庞,作和蔼可亲状“大皇子殿下,别哭了,好不好?这天多冷啊,我带你回前殿烤火。”
估计我和蔼可亲得不到家,偏离了正面路线,有狼外婆的嫌疑,刘小皇子反倒哭得变本加厉。
采取利诱“哪,只要你不哭,姐姐给你吃糖。”
刘奭眨巴眨巴眼,瞄到我两手空空,坚决不上当,咧开大嘴照哭不误。
利诱不成,改威逼,两手叉腰,效仿河东狮吼“哭!我叫你哭!你再哭,我阉了你!”
可能我没威胁到点子上,只在我发飙之初猛地抽气止住哭声,然而停止,却是为了更有力的爆发——
靠,这小娃中气真足,直可刺破耳膜、刺穿苍穹。
拿他没辙,正无计可施,忽地神来之笔,想起我的成名绝技,当下一边拍掌,一边唱歌,唱儿歌。
“啊啊啊,啊啊啊,夜夜想起妈ma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如此东拼西凑外加手舞足蹈,顿时吸引了刘奭的注意力,哭声渐小,一边看我,一边吸鼻涕,吸着吸着,居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跟在我后头拍手,咿咿呀呀地哼,哼的竟然还在我唱的那个调子上,并没有荒腔走板面目全非。
丫的,真是个音乐天才!
于是,我用音乐收买了这个小天才,当我牵着他的小手返回前殿,俨然已是我说什么他听什么。
“大皇子,我刚才的话记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