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
陈娇徐徐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蹙了眉,忽的用力咬了下唇角,钻心的疼痛证实方才的一切并非虚幻!颓然的依倒于墙侧,陈娇只觉心底一片迷茫、、、、、、
“、、、、、、陈娇,想来你心里一定恨极了我吧?其实事到如今我们不妨将话挑明,所谓的巫蛊之罪确是我与刘陵故意嫁祸于你,此事想必你也心知肚明,只是——你以为在这皇宫内院之中还有什么事是能逃得过陛下的眼睛的么?其实若不是陛下的纵容,我与刘陵又岂敢当真兴那巫蛊之乱?说到底想废你的人是陛下,我与刘陵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陈娇,时至今日我卫子夫倒真觉得你很可怜,同床共枕多年的人竟是防你最深的人,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么?”呆坐半晌,陈娇禁不住想到的竟是卫子夫那一席讥笑之言!那日卫子夫不单单送给陈娇一首《长门赋》,离去前更毫不讳言的承认了她与刘陵嫁祸她的事实!有些事陈娇其实早已想透猜明,只是却一直执拗的不愿去面对而已,即使刘彻废了她的后位将她贬至长门宫,她仍然宁可相信他是忌惮巫蛊恼她犯错方才降罪于她,却不愿承认这一切其实原本便是他一手安排!然而卫子夫的话却似一盆冷水将陈娇彻底浇醒!让她不得不看清刘彻的冷硬绝情!无法再自欺欺人,残酷无情的事实让陈娇觉得心寒莫名,恍恍惚惚间也不知如何回了般若殿,躺在床上闭了眼昏昏沉沉间便做了无数的梦,梦到小时候开心无忧的日子,梦到同彻儿、阳信携手游玩时的情形,心底莫名的便有了永远昏睡下去,永不醒来的念头,只因为那样她便可以永远活在快乐当中。可是终究还是醒来了,原以为面对的仍是那长门冷宫,不曾想第一眼见到的竟是平阳。平阳的表白让陈娇乱了心神,不知如何应对,便只有本能的将其赶走!对于刘彻,认清了他的薄情、想明了金屋藏娇的可笑,陈娇便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便都放下,包括梦中的荣华富贵以及那个曾经一心依赖的人!而平阳、、、、、、、自己却要如何再去面对!
莫言
“娘娘,请您用膳。”轻灵的女声将陈娇由冥思中唤醒。抬了头,入眼是满满一桌精致的菜肴,如平阳所言大多都是她喜欢的。桌旁垂首立着的是一个青衫侍女,容貌清秀,眼神清澈。
“你叫什么名字?”见那侍女望向自己时眸底是一片恭敬坦然,竟不似一般婢女那样小心翼翼,畏惧怯懦,陈娇禁不住多望了她几眼开口询问道。
“莫言。”青衫侍女垂了眸,恭敬回道。
“莫言、、、、、”陈娇低低念了一遍,若有所思道:“世事纷乱,祸从口出,谨言慎行却也是避祸之法。”望着莫言,叹道:“你的父母为你取名莫言,对这世事倒是看得透彻。”
莫言轻声解释道:“莫言之名乃公主所赐,非是父母所取。”将这世事看得透彻之人实是公主。莫言自小便是孤儿,不知名姓,十岁时跟了公主,方才有了莫言之名。多年来伴在公主身侧,虽知公主将世事看得透彻,却也知她独独看不开一个情字,因着一个情字公主纠缠痛苦了半生!
“平阳?”陈娇怔了怔,心忽的一乱,皱了眉,冲莫言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是。”见陈娇锁了眉,莫言心底不由得暗叹一声:不知公主的一片痴情何时方能换得陈娘娘的一颗心。冲陈娇行了礼,。莫言转身退出了房间,随手带上房门,行至长廊处,冲长廊内站着的人行礼道:“参见公主。”
蜿蜒的长廊,两侧是成排的花木,一阵微风,花瓣自树间飘落,纷纷扬扬,自成花雨——绚丽,短暂!
“阿娇怎样了?”将目光由飘零的花瓣间收回,平阳望向走至近前的莫言。
莫言犹豫了下,开口道:“娘娘、、、、、、精神看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