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响如雷,溅起的烟尘好似一条怒龙,直向南方扑去。
左大都尉骑在神骏的战马上,穿着皮甲,背上硬弓劲矢,腰间弯刀,身如铁塔,气势不凡。一双浓黑的眉毛紧拧着,一双精光四溢的眼睛死盯着南方,眼里射着仇恨之光,仿佛南边有天大的仇人似的。
脸颊上全是汗水,身上的汗水把衣衫都湿透了,胯下战马身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光。
不仅左大都尉如此,一万匈奴军队人人如此。
这都是左大都尉气愤之下,不管不顾,命令大军疾驰而致。
左大都尉不愧是匈奴的第一勇士,身体素质极好,虽是汗流浃背,却还挺得住。可是,那些匈奴兵士就没有他那样的身板,已经是疲累不堪了。
匈奴虽然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号称能在马背上过一生,那是吹牛的。只要是人,总有疲累的时候,总是需要歇息的。
大人,可否让弟兄们喘口气一个千长小心翼翼的提醒一句。
左大都尉大眼一扫,冷冷的道:不行接着赶
大人,你瞧见了,兄弟们疲累不堪。千长再次提醒。
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能在马背上过一生,这点苦算个鸟左大都尉眼前浮现出营地的惨景,恨不得马上就赶到汉境,屠戮汉朝的村庄城镇,哪会浪费时间在歇息上。
语气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千长再也不敢说了,只得跟在身边,策马疾驰。
传我号令:到了汉朝的地界,汉人的丝绸茶叶瓷器漂亮的妇人,任由弟兄们取用左大都尉眼里闪着仇恨之光:大匈奴的勇士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是无法无天的军令,真要给执行的话,匈奴所过之处,必是一片废墟。这种事情,匈奴做了数十年,无不是大喜,齐声欢呼:乌特拉
乌特拉
吼声响彻天际,匈奴的疲惫神奇的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无尽的贪婪。匈奴大军行进的度,骤然加快了。
左大都尉对自己激励军心士气的办法大是满意:可恶的汉人我一个不会留
仿佛汉人临死前的惨叫,汉朝妇人的哭泣声就在眼前似的,左大都尉格外兴奋,一拍马背,冲在头里。
正冲间,前面出现数十汉军,个个身如铁塔,高大威猛,胯下战马神骏非凡。左大都尉一眼便瞧出,这些汉军是不一般的汉军,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不由得大是振奋,大吼一声: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光汉人
匈奴大军呐喊着,挥着弯刀,好象海潮一般涌了过去。
蹄声如雷,吼声冲天,刀光胜雪,杀气腾腾,在来势汹汹的匈奴面前,区区数十人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虽然人数太少,不够出气,总胜于无,左大都尉极是得意,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不要放箭,我要亲手砍下他们的头颅。
左大都尉号称匈奴喜一勇士,最喜欢的就是砍人脑袋,兴奋得眼里喷红光。
然而,一片破空声响起,十数枝又粗又长的大黄箭对着他就射了过来。左大都尉一听便知,这是射雕者般的存在。他不仅不惊,反而是激起了他的嗜血本性:射雕者汉人的射雕者射死他们
射雕者极为难得,要是把这几十个射雕者般的存在给射杀了,那对汉军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左大都尉的算盘打得极好。
可是,这是建章军,哪会让他如意。赵破奴手一挥,建章军驰骋起来,手中的大黄箭对着匈奴左右开弓,不少匈奴中箭到地,而匈奴的箭矢根本就射不着建章军。
一轮较量,伤亡数十,左大都尉大是不愤,摘下背上硬弓,搭上劲矢,对准赵破奴就射了过去。
牛
虽只一枝箭,破空声却是惊人,就象数十上百枝箭掠过一般。
来得好赵破奴一点也不惊慌,伏在马背上,躲了过去。手中的大黄弓,对准左大都尉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破空声不在左大都尉一箭之下,左大都尉大声赞道:好箭术手中硬弓一挥,把箭矢拨到一边去了:我们来比比箭术
好,你三箭,我三箭,生死各安天命赵破奴爽快的答应,右手在背后不住挥动,建章军会意,手搭在大黄弓上。
痛快汉人中有你这样胆量过人的,少见左大都尉平生第一次竖起了大拇指:我箭不虚,让你先射
我就不客气了赵破奴二话不说。搭上大黄箭,对准左大都尉就是左右开弓,一连两箭射了过去。
来得好左大都尉手中硬弓左右一晃,两枝箭矢给拨飞了,一点也不在乎:箭术虽不错,也不过如此比我箭术好的,只有飞将军了还有一箭
来了射赵破奴一声令下,大黄箭对着左大都尉就射了过去。
汉人卑鄙左大都尉猛然现上当了,上了一个大当。
这可是一队建章军,整整五十人,左右开弓,就是一百枝大黄箭,就算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别想从大黄箭下逃生。
危急之中,左大都尉双手在马背上一按,飞身而起,向后跃去,躲到马屁股后面去了。
一声悲鸣,他的战马给大黄箭射成了刺,川序的马眼怀在瞅着他,仿佛战马在临死前怀在问丰叹怎么丢下我不管。
丢下同伴不管,不正是匈奴的传统吗
望着插得密密麻麻的马尸,左大都尉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要是慢上一点点,变成刺猬的就是他了。他砍下的人头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从来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今日方才明白死神是如此的可怕。
可恶的汉人,你们无耻
左大都尉指责起来,声如雷霆。
哈哈赵破奴哈哈大笑:战阵之中,何来卑鄙无耻之说能要了你的小命,就是最好的计谋
左大都尉纵横沙场一辈子,深知战场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么礼义廉耻之说,不由得语塞:射雕者,出来
他的大军是匈奴最为精锐的军队,一万军队中也有数十名射雕者,闻令而出。有三十多个,人人身材高大,手中拽着硬弓,瞄着建章军。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左大都尉从亲兵手里接过马缰,飞身上马,一拍马背:射杀他们
一拍马背,急追过去。三十多个射雕者,拍马跟上。
望着追来的左大都尉他们,赵破奴真想好好收拾他们。可是,他这次前来,奉有周阳军令,并不是来杀敌的,是来诱敌,只好强迫自己压下厮杀的冲动,拍马南行:胡虏大汉十万大军就在前面等着你,有种的,追过来
十万大军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左大都尉不屑的道:在大匈奴的腹地,汉军能有十万就算有,我也会杀得一个不留。
在匈奴腹地现十万大军的事情,还没有听说过,他当然不会信。
即使有,他也不会放在心上。骑兵打步兵,那是屠杀,一万匈奴最精锐的骑兵,还打不过汉军的步兵
雁门之战,那是特例,暴雨把地面变软了,让匈奴骑兵挥不出优势。而今天,天朗气清,地面软硬适度,正适合骑兵冲杀,他的信心要不爆摒都不行。
就这般,双方一追一逃,一口气追了五十里,谁也奈何不了谁。
前面一队数十人的汉军赶来与赵破奴汇合,汉军人数差不多有一百人了。
胡虏,大汉二十万大军就在前面等着你。赵破奴一箭朝左大都尉射去,在马背上大叫大嚷。
二十万谁信
左大都尉是不信的,只管拍马直追就是。
没过多久,又有汉军赶到,汇合在一起,有一百多人了。
时不时有汉军赶到,虽然人数不多,却让左大都尉认定一件事,跟着赵破奴,准能找到汉军的营地,那么,他就有建功的机会了。
前面是一片丘陵,海拔不过百十米。赵破奴他们退走之地正处于丘陵中间,一条数里宽的道口。贯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