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又一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按兰仆告诉我的知识,我之所以无法施展禁忌魔法,是因为我体内的魔法元素浓度根本就无法达到可以施展禁忌魔法的浓度。可是现在,我清晰地感觉体内的魔法元素已经超过那个浓度的底线。
兰仆肯定是不会在我失去知觉后实施那种会有生命危险的手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来到湖泊之旁想要寻找一份宁静,可是心情仍旧平静不下来。无聊地拣起一块扁平的鹅卵石对着湖水打水漂,看着那一圈圈的绮涟,我的心又一次飞到了布雷西亚。
我在城堡里只是不起眼的宠物饲养员的身份,堡内稍稍有些身份的人都懒得理我,因而无法得知最新的消息。可是我迫切地想知道安洁儿是否依照诺言释放了安丽丝。想到安丽丝的安危问题,心尖都一颤一颤地疼。虽然有凯森、兰丝、西西王如此强力的家臣,但日月双星这样的敌人仍旧是我的梦魇。
虽然流落到塞维尔成了一名宠物饲养人,可是我对现在的处境并不绝望,因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挫折罢了。可是如果一年之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我该怎么办呢?再次面对日月双星的时候,我仍旧没有办法保护心爱的人。这种无力感令我沮丧。
沮丧是一种很负面的消极情绪,我知道这一点,此刻却无法摆脱。
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再深吸一口气,呼出。这样来回十次之后,我的心情开始渐渐平息,可惜仍旧无法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
“唉”我很用力的长叹了一声。
“剑,我找了你好半天了,没想到你在这儿。”脆生生声音的主人来到我的旁边,一屁股坐在我的身旁。
早在蒂斯离我五十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他的生命波动。现在我失去了斗气和魔法力,可是感觉却更加敏锐了。即使不用施展探察术,我也可以清楚地知道任何进入五十米范围内带有生命波动的生物,这在以前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
那声长叹,其实也有一半是因为被蒂斯打搅而发出的。我没有理蒂斯,可是那名少年却自己顾自地说起话来。
“剑,我敢肯定你是一个贵族。从你的言行举止中,总是不经意流露出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痕迹。”
绝大多数贵族对平民都持轻蔑的态度,我并没有自虐的倾向,因而并不认为有必要将贵族的身份刻意隐藏。当然,我不会愚蠢地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那样有可能会导致安丽丝遭遇危险。
朝着湖面又扔了一颗扁平的石头,瞧着它打出水漂,划出一圈圈的绮涟。
“剑,你能够说说小火的来历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蒂斯似乎因为我的沉默而有点儿生气了。“我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微微一惊,面上却仍旧表现出波澜不惊的模样,继续朝着湖面扔出石头。
我不知道蒂斯那句话到底指的什么意思,可是我知道他很快就会告诉我。
“你不是一个破产贵族。贵族如果破产,他照样会在身上带上武器,那样才能显示他的贵族身份。可是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手无寸铁。”
我会心一笑。喜欢佩戴武器确实是破产贵族的一种特殊爱好。一些贵族失去了土地和金钱后,唯一能够代表他们身份的,只剩下自由佩戴武器的权力和他们的家族徽章。为了与平民区别开,固执而骄傲的破产贵族比一般的贵族更喜欢佩戴武器。他们哪怕没有饭吃,也绝对不会卖掉手中的长剑。当然,这也与贵族的传统教育有关。例如:骑士如果被俘,不得用自己的剑当赎金。又例如:哪怕失去人身自由,不能放弃自己的剑。记得我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时候,那名叫强尼的男爵将长剑交给我,那是一种完全放弃抵抗、有损荣誉的表现。我估计当时杀掉了强尼最信赖的家臣,可能将他吓坏了。
沉浸在回忆中,蒂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且,我已经知道小火不是一只狮子,它是一只魔兽!”
我仍旧没有回头,只是吹了一声口哨。正在一旁玩耍的小火听到信号后,雀跃地跑过来跳进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小火的毛发,静静等待着蒂斯继续分析。
“我知道,”蒂斯一字一顿肯定地下结论。“你是特姆比斯特人,而且是特姆比斯特人当中的魔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