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前的符神天机胳膊被打得断的断,残的残,而且也不伟岸,更别说动用什么法术或者兵器了。鬼神领域,更是没有影的事。
“咦?”
陈实突然看到,空气中游离的月光竟然汇聚起来,化作一颗颗光点儿,向符神天机的体内流去。这些月光精华落在符神天机的体表,便很快消失不见,仿佛被符神天机吸收!
陈实观察,吸收了月光后,符神天机伤口血肉蠕动的速度也增快了不少!
就在这时,符神天机猛地张开双眼,顿时一股无比暴戾的气息自他残缺不堪的体内迸发开来,陈实四周的地面石板啪啪炸开,顷刻间化作齑粉!
黑锅正趴在车底睡觉,这股压力袭来,将它压制,让它来不及逃到阴间。正在此时,车子上插着的华盖受压,自动张开,周天大醮笼罩下来,将木车连同黑锅一起护住。
“小五!”
符神天机看着陈实,双目怒睁,“与我决一死战!”
陈实被他的气息压制,无法动弹,只见天空陡然昏暗下来,方圆数十里的天空月光汇聚成一线,射入符神天机残缺不堪的身躯。
符神天机真气狂暴,双眸越来越亮,眼看便要目射神光,将陈实轰杀,突然一道身影挡在陈实身前,元神出,道场现,将整个驿所罩住,硬撼符神天机的眼中神光!
“嗡——”
空气剧烈震颤,明亮无比的光芒迸发,下一刻陈实只觉周围的空气急剧变热,空间也在剧烈震颤!
他的四肢百骸,他的五脏六腑,他的魂魄、元婴,仿佛一切都在震颤中!
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震颤感消失,只是适才的光芒太明亮,陈实一时间目力无法恢复。
他渐渐能看清四周,只见挡在他身前的正是孙宜生,元神高十丈有余,道场厚重沉稳,不过适才符神天机两道目光切入他的道场,险些将他道场切开。
他的双手乌黑,不住颤抖,元神的双手也几乎消融,五指露出白骨,抖动不已。
孙宜生身躯摇摇晃晃,嘴角溢血,显然伤势颇重。
陈实回头看去,只见驿站大门被轰穿,两道光柱造成了莫大的破坏,洞穿驿所数十里地,沿途所有树木,土丘,统统被蒸发!
好在驿所在城外,符神天机的目光朝向的方位也不是县城,否则符神天机这一击,只怕会死伤无数!
陈实心中发憷,正在此时,只见那符神天机叫道:“你们快走!小五,我和你拼了!”
他的头顶,月光再度黯淡下来。
孙宜生骇然:“我命休也!”
他能接的下符神天机第一击,但绝对接不下第二击!
陈实不假思索探手抓去,华盖飞来,呼的一声变成亩许大小,挡住天空,将符神天机罩在伞下。
没有了月光照耀,符神天机双眼中骇人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又自叫道:“小五,与我决一死战!”
陈实大着胆子道:“我不是小五……”
符神天机眼眸中的红光消散,恢复清明,道:“你是陈棠?陈棠,你爹想你回去。”
陈实小心观察他,只要他有失控的征兆,便立刻催动伞中的幽泉游龙剑,将他送到阴间去。
“我不是陈棠,我是陈实。”
符神天机打量陈实,道:“你不是陈棠,你比他年轻。你是棺材里的小十。你活了?”
陈实连连点头。
符神天机像是清醒过来,用手臂的断骨撑起身体,低头看了看:“我的屁股呢?我的腿呢?”
他双目泛红,抬头看着陈实:“小五,原来是你!还我屁股!你们快走,我挡住小五!”
陈实连忙大声道:“我不是小五!我是陈实!棺材里的小十!”
符神天机眼中红光散去,疑惑道:“你是棺材里的小十……不对,你是陈棠。陈棠,你爹想你回家。”
陈实眨眨眼睛,这尊符神天机的脑袋,好像被打坏了。
“符神天机,吸收月光精华可以加速恢复,难道是月光影响了他的思维意识……对了,造物宝鉴上还说,控制符神天机极难,稍微不慎,便会被符神天机所控制,变成对方的傀儡!莫非符神天机被月光邪化,反噬主人?”
陈实想到这里,脑后小庙浮现,迎着符神天机照了照,符神天机消失,出现在小庙里。
“他若是能吸收华夏神洲的月光,是不是就不会被邪化,也不会疯疯癫癫了?”
如今小庙正是白天,阳光洒下。
陈实担心他会在庙里撒野,连忙意识进入庙中,只见符神天机用几条断臂撑起身躯,正在四下打量。
“大头女人。”
符神天机向神龛中的石矶娘娘道,“原来是你。我记得了,我和主人把小五镇压在你面前。我们盗用你的力量,封印小五。你何时出来的?见到我屁股了么?”
石矶娘娘见到符神天机,怒从心头起,抬手便要将他镇压。
陈实连忙止住,道:“娘娘息怒。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石矶娘娘怒道:“就是这些怪东西,和一个老头,窃取我的力量!否则妾身也不至于这么久没有恢复实力!”
“那老头是我爷爷。”陈实道。
石矶娘娘怒气顿消,笑道:“虎孙无犬爷,上使大人的爷爷,自然也是了得。”
陈实道:“我把天机放在这里养着,你看好他,不要让他跑出去。他大抵是疯了。你们要和平相处。”
石矶娘娘瞥了符神天机一眼,虽然很想弄死他,但还是忍耐下来。
陈实安顿好符神天机,立刻收回意识,搀扶孙宜生。
孙宜生双手还在颤抖,道:“我腰上挂着的布袋里有生肌丸,劳烦陈少爷帮我敷上。”
陈实连忙翻找,寻到生肌丸,用水和蜜融化,涂抹在他的双手上。
至于元神上的伤,生肌丸就无可奈何了。
孙宜生元神传来剧痛,却一声不吭,只是疼得满头是汗。
陈实没有遇到过这种伤,不知该如何治疗,束手无策。
孙宜生忍着痛,黯然道:“元神伤势,多是魂魄受损,良药难寻……”
陈实眼睛一亮,道:“那么,岂不是可以用羊角天灵灯医治?正好,咱们俩都可以在灯焰里烤火!对了,孙大人,我见你元神道场已成,你到底是什么修为境界?”
孙宜生道:“炼虚境巅峰。”
陈实吓了一跳,炼虚境在世家中,已经可以外派,做一省的巡抚了!
孙宜生显然不是世家出身,怎么有这么高的境界?
孙宜生道:“下官与陈棠大人是同窗,也是新乡人,一起上学,科举。承蒙他提拔和栽培,传授我许多功法绝技,我才有如今成就。”
陈实沉默片刻,道:“陈棠是什么修为境界?他在西京做什么?”
孙宜生道:“他如今在户部做右侍郎,负责广惠库和广积库。至于修为境界,当年我与他一起赴京赶考,修为境界相差不多。后来我便不知他的深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