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点头。
玉珠奶奶便不再提去她家吃饭一事,道:“巡抚怎么就死了?”
“我听人说,是我杀的。”陈实老老实实道。他很少在乡亲们面前撒谎。
……
陈秀才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村里有几户人家打算给陈实说媒的,听到他杀了巡抚,又没考上举人,于是便打消了这个主意,见到陈实的时候,也是懒洋洋的招呼一句:“秀才回来了?何时落草?”
也有乡亲道:“我有个侄儿在山中做土匪,不知道死没死,过年的时候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如此而已。
陈实晚上去挨家挨户借柴米油盐,村民们的兴致也不是很高,大抵是在等着他事发落草,或者被送到县衙杀头。
“秀才,你抓紧讨个女人,要个儿子,给你老陈家留个后!”
五竹老太太道,“你觉得咱们村的王寡妇怎么样?”
之后几天,王寡妇看陈实的眼神便有些不对。
陈实乐得清静,如往常一般,先给爷爷、干娘上香,又拜了拜朱秀才,朱秀才听到巡抚、总兵等大员死了,导致拱州秋闱取消,也不禁叹了口气,道:“时运不济,并非你才学不行。巡抚怎么就死了呢?”
他有些不忿:“新乡死了两任巡抚也就罢了,拱州怎么也会死巡抚?而且还有这么多大员陪葬!”
“听人说是我杀的。”陈实不太敢肯定。
他听人说过这事,但仔细打听,说这件事的人也讳莫如深,不敢多谈。
朱秀才也是愕然,道:“你不用自责,咱们还有下次秋闱。这次不成,再等三年便是。是金子总会发光,以你的才学,不中举才是上天没眼!”
陈实心中稍稍好过一些。
那些天听者也跟着他们来到黄坡村,在村外的树上挂着,或者蹲踞在岩石上,不断聆听陈实的动静。
“船夫父女监视,这些家伙监听,还让人怎么过日子?”
陈实恨得牙根痒痒,但想到打死他们,只会引来更多的天听者,只得作罢。
第二天,李天青列好炼制还魂丹所需的药材,陈实便去县城采购药材,不过还魂丹需要的药材中有两味药很是名贵,县城的药铺也没有,需要从省城调来。
他付了定金,等待两三日,才备齐所有的药材。
他又去了一趟聚仙楼,见过聚仙楼东家邵景,说到炼丹一事,道:“想求一个好丹炉。”
邵景笑道:“此事简单,我这里各种丹炉应有尽有。”
陈实在聚仙楼中挑选了一个老八卦炉子,炼制此物的丹师很是用心,调节炉火的各种符箓图案和八卦图案都描绘了一遍又一遍,早已沁入炉体之中。
炼丹是个细致的活儿,尤其是丹炉,比如调节炉火,需要催动巽卦鼓风,如何催动,催动多少,都有讲究。
若要淬炼,需要调节震卦,雷霆淬炼。
因为太繁复,所以好的丹师极为难得。
陈实对此一窍不通,但好在有李天青在这方面有不菲造诣。
这个老八卦炉子价格颇高,掉陈实八百两银子,邵景笑道:“这是一位老丹师的宝贝儿,他年纪大了,控制不住火候,所以挂在我这里寄卖,想赚点棺材本儿养老。”
陈实付了钱,询问道:“若是炼成了极为少见的灵丹,聚仙楼能代为出售么?”
邵景道:“你若是想寄卖,我聚仙楼可以代劳。灵丹的话,也需要品阶好的,才好卖出去。品阶若是不高,价值也不是很高,买的人也不多。”
陈实谢过,告辞离去。
回到黄坡村,陈实把药材和老八卦炉子搬下来,将东西交给李天青。单单这些药材和炼丹炉,便将他伐山赚来的钱得一干二净。
李天青沐浴更衣,静心凝神,待到心如万里澄空,湛蓝空寂,没有一丝尘埃,这才开始炼丹。
陈实也颇为紧张,自己全部身家,都系于李天青身上。
若是炼丹失败,他便穷光腚一个,若是炼丹成功,他便是陈大财主!
李天青以自己的金丹为引,催动丹火,置于八卦炉中,随即双手结印,各种印法丹诀不断变化,极为巧妙精准。
陈实只觉看他炼丹,如同欣赏艺术一般,令人叹为观止,于是不再担心,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相信,以李天青的本事,绝对可以炼成还魂丹。
如此过去十多日,这一天,突然黄坡村来了许多辆车辇,百余名锦衣卫和全副甲胄的将士,一位位大人物从车上走下来,向村民们打听,道:“陈实是住在此地么?”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被吓得傻了,玉珠奶奶急忙摆手,示意玉珠赶紧跑过去通知陈实,告诉他官府来人了,让他赶紧跑。
有人认得为首的大员,吃惊道:“是新晋的新乡省巡抚和一众大员,他们怎么来了?”
“肯定是来擒拿陈实的!”
村里人心惶惶,都在张望,只见新乡省巡抚打听到去陈实家的道路,便拍了拍手,只见有些衙役敲动锣鼓,吹奏声乐,一派喜气洋洋,朝着陈实家走去。
“看样子,不像是来擒拿凶犯,反倒像是喜事!”
村民们向一同前来的锦衣卫打听,一个锦衣卫笑道:“你们村光宗耀祖了!你们村的陈实陈老爷,中举了,拱州省第一!今后就是陈解元了!”
村民们一片茫然,不是说拱州的官员都被陈实杀了么?
甚至连秋闱也不举办了。
怎么就突然中举了?
而且还是解元!
难道中举不需要考的么?
“陈实中举,我们新乡省也与有荣焉,于是巡抚老爷便带着我们,还有这些新晋的新乡省大员,来恭贺陈老爷,顺带见一见陈老爷。”那锦衣卫道。
——海口刮台风了,17级,目前还是十级或者十二级,晚上会到十五级,随时可能断电。我住的楼在抖,来回晃,跟摇篮里差不多,有点晕楼,有些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