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李青书?”
楚千里笑了,他起身而立,背负双手,俯视李嫣然,声音不带感情:“李嫣然,吾怎能饶他?”
李嫣然吓得娇躯瑟瑟发抖,一旁湮儿看不下去,蹲在地上抱着李嫣然招生安慰。
楚千里掷地有声:“明日,所有的事情便会在扬州菜市口与民众一个交代,李青书罪名,江南众官罪名都将大白于天下,吾饶了他,扬州民众在私下怎么评测本太子?”
李嫣然不语,泪水更多。湮儿亦是紧搂着李嫣然,紧握着秀拳,难道这便是楚千里与她说过的皇家无情吗?
李嫣然是他楚千里的女人,他怎能无情到连李嫣然的父亲也杀?
楚千里叹了口气:“他们会不会认为李青书之女,那个名动帝都,才貌双绝的李嫣然成了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贪念李嫣然之姿,便仗着太子身份,徇私舞弊,放了罪臣李青书?”
“还是说本太子舍弃名声,不惧江南民众的风评,护住你父亲?”
李嫣然张了张嘴,俏脸悲痛欲绝。楚千里说的不错,太子之名最为在乎的便是名声。
从帝都临行前,陛下曾与她说过,楚千里骄纵了二十余年,帝都风评不好,此次江南行,如若再挽不回名声,民众对太子的怨言更浓啊。
楚千里继续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太子如若做出危害大楚之事,亦会被治罪惩罚,这是规矩,谁都要在规矩之内办事,超越了规矩便要为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是,贱内知晓,贱内不再为爹爹求情,贱内在主政扬州之后,便会为爹爹犯下的错事做出补救。”
李嫣然内心叹息,亦是知道楚千里铁了心要问责此次所有祸害扬州民众之人。当想到爹爹会死,她不由自主的泪如雨下。
“补救又能补救多少?”
楚千里拉起湮儿,朝着房门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的那些补救,能让那些原本不会死的人活过来?”
“还是说你的那些补救能让原本一个个完好无损的家庭再破镜重圆?不能了,而今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为你爹爹所做之事忏悔罢了。”
“做的好,江南民众对李青书的怨言少一分,做的不好,他们不单单对李青书的怨言更浓,甚至对本太子亦是怨言在心,毕竟你乃是李青书之女。”
“亦是本太子的女人,虽然被休,但本太子当初的确对你明媒正娶啊。”
楚千里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大,可是听在李嫣然的耳朵里面宛若炸雷,柔弱的身躯顿时无力,瘫软在了地上。
爷爷父亲都没救了,甚至连贵妃姑姑与五皇子楚渊亦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因为她李嫣然是太子临幸之女,所以太子才饶他一命。
回屋后,湮儿挣脱楚千里的手,俏脸冰冷,于心不忍的说:“楚千里,你没有发觉你对待李嫣然有些过分吗?今日湮儿与她聊了很久,亦知她当初有傲气,你看看现在的她被你摧残成了何种模样。”
“傲气?傲气有何用?能当饭吃还是能卖纹银无数,亦是能拯救灾民与水火?都不能吧。”
楚千里眉头一挑,直视心有仁慈的湮儿:“吾说过,做出事情,便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国舅一家为了废旧立新计谋算尽,连李嫣然亦是棋子一枚。李嫣然好说,毕竟是李家之女,就算被算计,也是李家之事。”
“但,扬州民众招谁惹谁呢?招惹他们了吗?并没有,为何他们为了一己私利,拿江南民众为棋子,与本太子下一场天下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