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湮儿终于对那只破损的绣花鞋没了兴趣,抬头遥望,凤眼精光闪烁,幸灾乐祸,难得俏脸带笑,话语捉对:“楚千里,你听听,你倒是好好听听,没了一波刺客,便又来上了一波。”
“要我说,你就是嫌命长,明知一路刺杀不断,还让外人上船,你这样和自寻死路有何区别?”
“想要活着还是老老实实掉头回帝都吧,要不然真把命丢在了江南喏。”
楚千里咬了最后一口黄瓜,把黄瓜屁股扔给湮儿,瞧着小侍女愤怒狂抓模样,笑道:“刺客越多,对于湮儿你来说岂不是越有机会?”
“湮儿,等吧,说不定你第二次对本太子的刺杀很快便要到来,那时,你可要拿稳袖中匕首,千万在刺客刺杀本太子之前,用你拿袖中匕首在吾心口狠狠的扎上两个大窟窿,为你父皇母后报仇雪恨。”
“是啊,杀你报仇,是湮儿此行的目的。”
湮儿凤眼眯在一起,伸出两根洁白修长的手指,歪着小脑袋:“两次,何须两次,说不定再需一次,我便能杀了你。”
“楚千里,到时候你可别求饶哦,湮儿心狠着呢,特别是对你这个仇人之子,杀而后快。”
“行了,行了,只要湮儿有本事,那便杀。当然如若杀不了本太子···”
楚千里说到这里,眼睛在湮儿娇躯上打转,炙热的目光让湮儿头皮发麻,忍不住后退。
楚千里这才富有深意的笑道:“那你就给本太子当一辈子的小侍女,春夏秋冬,本太子亦让你吃上嘎嘣脆的黄瓜。”
说罢,楚千里把绣花鞋与木簪扔给湮儿:“鞋子与木簪是本太子买给你的,进屋换上吧。你瞧瞧你露脚趾的模样,丢尽了本太子侍女的颜面。”
鞋子和木簪是楚千里买给她的?小侍女眨动着凤眼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却又听到楚千里说:“怎么?不喜欢?不喜欢可以还给本太子。”
“切,既然是给湮儿的,湮儿自然收下,凭什么还给你。就是那木簪太丑太难看了点。”
白衣湮儿努了努嘴,可没有给楚千里一点好脸色,紧紧抱着木簪与绣花鞋。不过在转身,背对楚千里的那一刻,这个小侍女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了惊喜之色,凤眼亦是微眯在一起。
低头又看了一眼绣花鞋露出的两只小脚趾,痴痴一笑,单边脸上竟然还浮现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果然是宛若仙子,动人心魄,只不过楚千里是欣赏不到了。
楚千里瞧着那个阿娜的背影急忙忙的样子,哑然失笑,这个小侍女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嘟嘴挂油瓶的样子,只有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才有欢天喜地的模样。
一双绣花鞋,一枚木簪便能让湮儿背对着他眉开眼笑,如若再给予一些恩惠,指不定这个小侍女会眉飞色舞,欢天喜地成什么样子。
船随着运河继续南下,每到一个渡口,楚千里便会停顿一番,给湮儿买一串从未吃过的糖葫芦,噘嘴垮脸的湮儿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但是接过之后,背着身吃着欢天喜地。
有时也会给湮儿买一些亮晶晶的饰品,价格倒是不贵,湮儿依旧噘嘴垮脸,不情不愿的接下,不过每每夜晚之际,在湮儿当那金丝玉软之时,楚千里总能听到叮叮咚,叮叮咚,饰品撞击之声还伴随这小侍女压抑的银铃般的笑声。
自从那晚被临幸之后,深知太子殿下之意的牧白薇倒也拉下了颜面与湮儿能和平相处,平常间,楚千里拿着翠竹钓鱼,两女亦能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说着什么私房话。
钓上来的肥美鲫鱼湮儿倒也吃了不少,只不过稍稍不低牧白微的小身板就是没有用肉眼可见逆天生长,倒是让楚千里有些可惜那鲜美的鱼汤。
上船之人却越来越多,但是有一个共同特点,不与任何人接触。
就像那大侠孤傲极致,货郎却不卖货,富贵公子哥亦对身边燕环肥瘦不理不睬。唯有那个衡州大侠刘河洲在船上自顾吹嘘自个的功夫有多高。
这些年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留下了多少美名,更有那多少未出阁的姑娘,已为女人的美妇对他垂念三尺。
对此,楚千里自顾钓鱼,自顾听湮儿在耳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嘲讽叨咕。
这一日,楚千里写的三封信在早朝之时,终于是到了庙堂之上。楚雄瞧着信封上那歪歪扭扭字迹忍不住莞尔,当着众臣之面,打开写给他的一封信。
信上倒是写的很多,无非是所遇刺杀,质问楚雄真给他找了一个好侍女,无时无刻不想着刺杀太子,还提及牧白薇被他抱上了床榻,那媚女的滋味可比当初微服私访去那大臣家听墙角要来的畅快。
并让楚雄不要责怪牧白薇等等,反正大事没有,尽是琐事。还让楚雄把剩余两封信,一封交由国舅,一封交由卫钰。
唯有一句话,让楚雄怒不可歇亦动容。
“父皇,今朝儿臣南下之际,安抚灾民是一点,查出赃官亦是一点,乘船南下之际,那些奔着本太子坏名声前来刺杀的江湖草莽,吾一个也不会放过,甭管是那有心人蛊惑,还是自行为之,刺杀太子乃是大罪。”
“至于湮儿,吾收了,太子左妃那位子便是她的,至于太子为何纳了灭国余孽公主为妃,会不会引起朝臣与大楚民众的指责,便是你这个皇上需要交代的。”
抬头扫视庙堂众臣,眼神在国舅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轻笑嘀咕:“行啊,刺杀太子事不小,既然太子觉得事不大,那朕倒也不急于处理这个麻烦,随你处理吧。”
“只不过太子的心不小啊,还想着纳妃湮儿,太子啊,你还是想着如何处理湮儿对朕的仇恨,愿意做你那太子左妃再说吧。”
“再说朕让湮儿随你下江南,你以为真的就是贴身侍女那么简单?事情难着呢。”
楚雄把信叠好放入信封,那姿势比看奏章更加小心翼翼。只不过他心里却在想依湮儿之姿只能当太子左妃,太子妃之位又是谁?
牧白薇?太子在信中描述,牧白薇只有短短数句,而那守灵女湮儿倒是长篇大幅。
才女李嫣然?亦是不会,想那李嫣然入东宫乃是太子报复行为,太子妃绝对不是她,那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