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载不答,自然是现在的娘更舒心,仿佛有少女的灵动在她身上重现,但娘久居山庄不归终究不是正理。
“明府中的人事,我此次回来也有准备好好整顿一翻,娘,回去吧,让儿子好好为您尽些孝心。”
明夫人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厚载单膝跪倒,恳切的目光注视着娘亲,明夫人叹道:“那些人,我从来就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得到却不如我所愿的。”
“是什么?娘,你说得到儿子便做得到!”厚载言之锉锉。
“先不说这个,你此去一年多,除了公事,褒若追回来了吗?”
“娘!”厚载将头埋进她怀中,苦恼地道:“她在李国,不肯回来。”
明夫人摩挲着他的乌发,若有所思:“是另有所爱还其他的什么原因?”
“她说她和我之意本不该相逢,她后悔认识我,娘,难道我不好吗?”厚载既疑惑又愤怒:“我从没有什么通房,也没有在外面养小,更没有娶个妾回来;论家世,更是辉煌;说长相,我自认也算一等,可是!她却说走就走!”
明夫人把他的一头乌发放在指腹细细滑过,青春年少最无知:“我用了几乎前半辈子才明白什么叫做‘情中人’,等明白的时候,却年华早过,她却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厚载抬头望着母亲,母亲的眼中有着沉痛,有关怜悯,更有着无奈,让他无所适从:“娘,别的事我不敢说,就是只是这个‘情’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我对她的好,您也是看见的!如果说是微含的缘故,那更是可笑,我们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和你爹太像了!”明夫人看着儿子不禁叹道:“幸好你比他有担当,也许事情还不至于到那一步吧。”
就在此时,“夫人,请用些热茶。”平平稳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厚载才发现几时天民就已经离他们十步远的地方,手上提着一个白铜小暖壶:“少爷,早春寒气重,不适合在这样阴凉的地方坐太久,还请移到那边花下,小人命他们铺了锦垫,可晒得着太阳。”
明夫人对他笑着点点头,他这才走上前来,从小暖壶上摘下两个小银杯,又倒了两杯玫瑰茶,见厚载疑惑,解释道:“夫人最近有些心事,玫瑰茶可解郁,少爷一年来也辛苦了,也要放松一下。”
当下两人移到天民布置好的花下,果然地上铺了极厚的软垫,明夫人随意坐下,轻轻向后靠在软枕上,一只手无意拔着软垫上的流苏,厚载不禁又是一番惊讶,母亲向来极重视仪态,这样随意的动作,就算身为她儿子,也不曾见过。
“褒若在李国做什么?”
明夫人问道,厚载叹了口气,把褒若的身世说了一遍,明夫人同情的看着儿子,这事若是在中汉国,儿子的成功指望会大很多,可是在李国,那是有点鞭长莫及了。
“要我去李国也不是不行,可是你想过吗,要是她的心中芥蒂不除,便是我和老太君去了也无用。”
“对,就是这个芥蒂,她对我帮助微含之事老是放不开!”
厚载恼火地一拍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