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满真骑兵组成的纵队并不算太厚,前后不过数丈。而且哈赤一死,他们没了主将,士气军心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战力受损是必然的事。
而官军这边林凡有带头冲杀,又斩杀敌将,士气正盛。
此消彼长之下,官军以长蛇阵形迅速的冲破了满真骑军的拦阻,杀了出来。
然而即使是这样,满真骑军还是带给了官军不小的杀伤。
甚至在无人调度之下,他们依然差点把官军后半部分的三百余骑合围在阵中。
如果不是林凡提前发现满真骑军两翼向中间合拢过来,并随机应变,在带队杀穿满真骑军之后,带领先头部队绕到满真大军一侧再度返回,袭扰满真骑军后翼,接应后续官军。
那后面的三百人很可能就杀不出来了,而是会被满真骑军把他们与其他人分隔开来,然后再将他们围杀在阵中。
而在林凡带领他们杀出来之后,那些满真骑军还是不肯不放弃。他们重整阵形,跟在官军后面紧追不舍。
林凡不去管后面的满真骑军,而是趁着满真步军的混乱,带兵冲入满真步军的阵中。
满真步卒确实很精锐,然而步卒再精锐也只是步卒,在面对快若疾风的骑兵之时,都是很吃亏的。
尤其是满真缺铁,大云朝廷又一直禁止国内百姓和商贩往满真境内输入生铁。对于胆敢向满真人贩卖生铁者,朝廷绝不会手软,一定会严厉惩治。
如此一来,虽然仍然有一些商贩为了获取暴利,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向满真走私铁器,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些铁器的数量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满真所需的生铁,大多还是依靠屡次南下劫掠来供给。
而且满真的工匠数量也远不如大云,所以这些步卒并不披重甲,只能用轻甲和一身的血肉之躯来硬扛官军的刀锋。
双方初一交手,满真步军的阵形便几告崩溃,直接被官军骑兵杀穿。
只不过官军并不恋战,在冲过整个战场之后,林凡带着剩下的人向城下而来,否则满真的数千步卒必然会损失惨重。
随着官军骑兵进入到城头床弩的射程之内,不止一次吃过云军床弩大亏的满真骑军也就放弃了追赶,转而去绞杀邓文通、曾凉那些仍在与满真步军交战的官军步卒们。
官军骑兵在战前有一千余骑,而在冲破两道满真军的防线,来到京师城下之后,折损已过两百,只剩下不到八百人。
而这八百人中,还有不少人身上都有着轻重不一的伤势,就连林凡肩膀上也中了一矢。这支箭直接穿透铠甲,刺在林凡的肩胛骨上,这让林凡鲜血直冒。
暂时不去管身上的伤势,林凡调转马头,盯着那些逐渐远去的满真骑军。
他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满真骑军闻名于世,号称无敌。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尔尔!”
他这一笑,也带动了军中剩下的其他人,全军上下一起大笑出声。
世人皆畏的满真骑军自然不像林凡说的那么不堪,而刚才满
真骑军的战力,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之所以要大笑,不是为了嘲讽,也不是为了炫耀,更多的还是为了鼓舞士气。
刚才一战,军中折损就已超过两成,虽然因为他斩杀敌军将领使得局面看起来好像占优。
然而满真大军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就是杀了他们的将领也并不能奠定胜局。
更何况这才是刚刚开始,接下来还会有一场注定会十分惨烈的大战,如果现在士气跌落下去,对往下的战局肯定会极为不利。
不过他这一笑,不说城下的将士们,就连城上的气氛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林凡回过身来,现在没时间处理伤口,他忍着疼痛,用刀斩断箭矢。
将箭杆丢在地上,他抬头看向城头,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明黄色的天子仪仗。
原本只是想要与城内通话的他赶忙在马上抱拳俯身行礼:“臣申州通判林凡率淮南道勤王之军参见陛下。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陛下降罪!”
“林凡,林凡!”赵桓看着这个浑身浴血的年轻人,不停的在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字。
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应当是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了。
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于朝恩虽然年纪大了,可一点也不糊涂。
他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个名字,不等皇帝询问,他就在皇帝耳边小声提醒道:“陛下,这是户部侍郎林大人的独子。半年前永阳守城之战,此子曾率数百人就挡住了张丰儿贼军的数万兵马,不仅守住了永阳城,还为石秋鸣石部堂诛灭张丰儿全军争取了时间。陛下忘了,陛下当时还夸过他来着。”
经他这么一提醒,赵桓很快就想起来了,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