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坐牢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永阳城,得知内情的百姓们自发的聚在了县衙,跪在地上为林凡求情。
有史以来,百姓们从来都是最诚挚的,谁是虚情假意,谁又是真心的对他们好,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在大多数时候,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看法,更没有人愿意听他们说话,所以他们的想法往往会被忽略,不为当权者所重视。
这时还在有得到消息的百姓不断赶来,县衙门前很快就跪满了百姓。他们中有年轻人、有老者,也有妇人和孩子。
人群中为首的一名老者手里举着一封长长的陈情信,上面写的全是林凡从上任以来剿匪、济民的种种功绩。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写的清清楚楚。就算是林凡自己看到这封信,上面的内容他也未必能全部记得起来。
林凡从未主动的宣扬过这些,但百姓们一件不差的全都记得。以前是记在心里,现在则把它们写在信里。
信的最后,满满当当的按了数百个手指印,如果不是那张纸就那么大,相信指印可以更多。
平日里百姓们并不怎么害怕林凡,这位年轻大人没什么官架子,跟谁都能搭得上话。不论贫富贵贱,见到谁有困难他也总愿意帮一把手。
时间一久,大家对于林凡官老爷的身份也就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亲切。甚至有一些胆大的妇人,经常会在遇到这位容貌英俊的年轻大人时说调戏言语,而这个年轻人往往会被闹得脸红耳赤,落荒而逃,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人心最知冷暖,就是这些不为人注意的小人物,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为林凡求情。这一切全都没人指使,也没人组织,是百姓们自发而为。可见林凡平常做了的那些事,终于在今日有了回报。
当然,这个消息之所以这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和白玉清的得月楼在暗中推波助澜也有不小的关系。
百姓请命,杨远望自然是乐得顺水推舟。他放下手中的事务,亲自前往中军大营,将这封信转交给了马清泽,请他代呈给总督石秋鸣,再由石秋鸣转交朝廷。
很快,这封信便与这次战事的捷报以及石秋鸣关于此事的奏折一同送往京师。
被看押在县衙大牢的林凡并没有受什么苦,先不说那些平日里对犯人凶神恶煞的狱卒不会、也不敢难为他。就连那些被一同关押的犯人,在知道林凡的身份和作为后,也多少对他心怀几分敬意。
怕其他犯人打扰到林凡养伤,牢头特意安排林凡单独住在一间牢房,让他与其余犯人分开。
林凡虽说不喜搞一些所谓特权,可也不会拒绝牢头的好意,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边,住的舒服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对于牢头的作为,跟随其身后进来的安宁投桃报李,趁其他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塞给了牢头一张银票。
这间牢房显然是被特意收拾打扫过,比起其他的牢房要干净许多,而且牢头特意为他选了一间向阳通风的屋子。
虽然牢房里还是免不了阴暗潮湿,但有了安宁他们为他准备下的被褥,林凡不用和其他犯人一样睡在那些腐烂发霉的稻草上,比起另外的犯人来,他的日子不知道要好过上多少。
名义上是坐牢,但对林凡来说却是一段难得的清净时光。
既不用操心公务,也不用上阵厮杀,他只要安静的待在牢里就可以了,可以在闲暇之余看看书,或者想一些以前没有时间往深处去想的事。
在每天阳光最好的时候,他还可以到大牢门口去放放风、看看风景,反正也没人担心他会逃走。
可以说除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不能离开牢房以外,林凡的待遇完全不像是一个犯人。他不用带那些手镣脚镣一类的刑具,更没有人会对他动刑,连一个犯人最基本的过堂审问都没有,就像是朝廷已经忘了他这个人似的。
而且看门的狱卒并不阻止众人来探望林凡,毕竟林
凡身上的伤每隔两天就要换一次药。有了这个理由,众人可以名正言顺的过来看他,在林凡住进来的这一段时间,安宁等人都先后来看他过几次。
所以林凡虽然住进了大牢,但他的消息并不闭塞,通过安宁等人,他也得知了很多消息。
比如百姓自发的为他求情的事,他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百姓们的举动,当然令林凡很感动,只是他在牢中,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百姓们的情谊放在心中,等到来日报答。
除此之外,许多重要的事情也逐渐清晰了起来,传到了林凡的耳中。
首先,在安州失陷后不久,既是为了安定军心,也为了震慑各地官吏,石秋鸣请出王命旗牌,将弃城不顾的安州知州和同知等数名大小官员正法了。只是当时永阳已经被围困,消息传不进来,否则田无缺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想要逃走了。
其次,由于官军援兵来的及时,这一战贼兵大败亏输,溃不成军。张丰儿等贼首在逃命途中收拢残兵,但最终也只是堪堪聚拢了千余人,余者大多逃散。
然而张丰儿最终也没能逃出官军布下的天罗地网,被官军李天野部万余人堵在永阳以北数十里处。
在最后一战中,心灰意冷的张丰儿死于乱军之中,贼军其余各将亦大多战死。这一战官军斩首无数,声势颇大的淮南道匪乱就此平定。
现张丰儿等人已被官军枭首,其首级用石灰保存,使其不腐,并派人押送京师。
还有就是永阳守城之战中西南两门守军的情况。
在最开始的时候,林凡一直以为那两处的守军全体阵亡了。直到后来陈方舒来看他时为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他才知道事实并非完全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