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朗日巴无有“乌夏大佛爷”这样大的本事,故此,他止守在了那大殿的门口,一步不退,却止是干等,里头到底是有甚么样子的光景,他亦不知道。就这样,过了三两日,那前来考学的“班智达上师”来了。
那“班智达上师”赫然就在“扎举本寺”之中,将陆峰重新带到了“正轨”上的那位“班智达大师”,他似乎就专注于“考学”,他理应是在这“大殿”之中等候的,止此刻,这“大殿”是一座“坛城”。
就算是“班智达上师”,亦进去不得。
“狮子金刚护法尊者”使用了“尸陀林”的事情,瞒不住人,大家便都知道了。
这位“班智达上师”亦明了里头在做甚么。噶朗日巴数次想要请他去别处坐一坐,可是“班智达上师”并无在意,如此,止噶朗日巴便有些辛苦了。
二人站在一起,噶朗日巴便须得低头弯腰,不得高于这位“班智达上师”。
“班智达上师”不说话,噶朗日巴也无能说出话儿来。
噶朗日巴只当自己已经聋了,哑了。
便是在如此的“忐忑”的等待之间,终于,里头的轻纱轻轻飘动,从里头走出来了一位僧侣。
“永真”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的僧衣,看上去并无异常,就连年岁,似乎都无有在他的身上雕刻下来任何的痕迹,他还是那般的年轻力壮。
噶朗日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来不及说些甚么,前头“班智达上师”就率先迎了过去,陆峰出门就见到了“班智达上师”,倒是无有意外,他对着“噶朗日巴”微微颔首,继而行礼。
噶朗日巴亦回向。
现在说起来,他们算是一位“本尊上师”的“亲亲师兄弟”——当然,这是“永真”和他们这些“上师执念魔”是“师兄弟”。
若是真正的“狮子金刚护法尊者”和“噶朗日巴”都活着,他们是不认的。“执念魔”再如何“拟人”,那也是“执念魔”而已,无非真人。行礼过后,“班智达上师”迎上去,上下观详了陆峰,说道:“和我来罢!应是到了你考学的时日了,是要考校你学问的时候了。
勿要偷懒,不可懈怠,永远精进。
庙子的未来,都在你们的身上。”
说罢,
他叫陆峰跟着他,远远地走出去。
噶朗日巴站在外面,望着陆峰离开的背影,目光之中倒是尽数是满意和欣喜,不过他也无有跟着陆峰离开,他站在门口,等待里头“狮子金刚护法尊者”的传唤,无有动移。
陆峰就跟在了“班智达上师”的身后,随着“班智达上师”一起行走。
此刻陆峰便见高山,却亦见得了登山的途径,不再“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班智达”在前,陆峰在后,便是“班智达上师”,亦不好也无有问询陆峰“灌顶”到了第几阶次第,到了几品,修持得如何,修持的是甚么本尊?
这些都为无上密。
走在路上,倒是“班智达上师”说话了,叫陆峰小心些。
“尸陀林”深处,到底是不如用了“时轮金刚密咒”。
“不是佛祖的庇佑,都有因果!
‘尸陀林’虽好,却不可常用,你须得时时小心,虔心礼佛。
不可应有了这般的帮助,便忘却了自己的根本所在。”
“班智达上师”走在前面,谆谆善诱。
陆峰知道这都是“金玉良言”。
应他从“尸陀林”出来之后,便见到“因果线”如同“诡韵”,一般不住的牵连在他的身上,虽然时时被他斩断,但却绵延不绝,如同在天上有一只庞大的蜘蛛,那喷出来蜘蛛丝宛若是大雨一样,不住落下。
就算是斩断得一时,亦斩断不得一世!
那“尸陀林”,一定有些蹊跷在。在“六怙主雪山”之时,那位法力高深,咒力高强的“班智达上师”,是取巧借助了“尸陀林”本身的力量,巧用了时轮金刚密咒”,叫陆峰领悟“出离心”。
在“尸陀林”的深处,是无有时间之流转。
但是陆峰真的进入其中,是无有意义的。
他在其中,亦感受不到时间流转,便如琥珀之中的苍蝇,凝固在其中。
除非施展“法性”,方才可得其中时间“流转”。
可是问题是,“尸陀林”是一只“厉诡”,便是如此在它的深处施展了“法性”,便是这些“班智达上师”,亦无可得知会有甚么后果。
所以陆峰修持之地,“清净园”,亦不过是稍微深入了这其中,仅此而已。
越是深入其间,陆峰便越是有所感悟,“尸陀林”的“空见”和“正念”,叫陆峰动容,不过也应此,实际上亦是叫陆峰越发的“忌惮”这“尸陀林”。
越是修行得深,越是山爬的高,就越是知道这山中的厉害。
陆峰现在修行到了甚么地步,除了他和“狮子金刚护法尊者”,谁都无可得知。
不言不语不可知。
止陆峰亦清楚,他的这成就,亦是“智慧资粮”堆砌出来的,他护送“大莲花座呼图克图”一路之上积攒的“智慧资粮”,俱都轻轻松松的燃烧殆尽,止剩下来陆峰自己学习,便是依从正常之思考,他在“尸陀林”之中,又学了八十余年。前两年,还有“智慧资粮”燃烧,到了后面,便是无有“智慧资粮”加持,是他自己来学!
若非他“身之大圆满”,他此刻已经是“垂垂老矣”。
不过越是如此,陆峰越是清楚,那些“呼图克图”,那些“大上师”们衰老垂危,绝对并非是修行的缘故。
——另有原因!
止如今他的修行,“班智达上师”都无有看出来——这已经可以说明了些问题。
提点了几句话之后,“班智达上师”便不再置喙。
他将陆峰带到了一座大殿之中,二人都知,此地无人。
“我便要在此地对你进行考学,便先从辩经开始,想必你应学的,都已经学习了。
这一次的辩经,便是从‘中观论’之中出题考学。
对此应无难处。”
说着话,“班智达上师”伸出了自己的手,伸在了陆峰的鼻子底下。
陆峰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直到那“班智达上师”直接展开了自己的手。
一柄不大的“金刚钺刀”,迎风见长,便落在了陆峰的头顶。
旋即,
从外而内,原先无人的四方角落,忽而的走出来了四位“经论僧人”。他们团团而来,围住了陆峰,陆峰左右看了一眼,便将自己的“僧衣袈裟”脱下,对着“班智达僧人”,四位“经论僧人”行礼说道:“便我来诘问四位师兄,止这一趟‘辩经’,可否如此。”
四位“经论僧人”无言,都由“班智达上师”做主,“班智达上师”看了一眼,说道:“可。
——不过你却不必称呼他们为师兄,他们要称呼你为师兄才好。
你之未来,不可限量,原先我准备的考学,对你来来说却无算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