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去告密。”
在干笑过后,罗闷闷的回了一句。
“当初柯拉松先生隐瞒了我背刺他的消息,让我得以加入唐吉坷德家族,而幸免一死,虽然那时候还小,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做,可这份人情我是必须要还的。”
“所以我被绑架了。”
轻松的说着,罗对于那时的回忆带着些庆幸的窃喜,十数年后,回想起当时,他不再是那被毁灭与破坏所填满大脑的孩子了。
“柯拉松先生说,要带我去最好的医院,去找最好的医生,将我的珀铅病治好,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柯拉松先生粗暴的将我带进了一家家的医院,去见到了一个个的医生,但得到的都只是恐惧、厌恶,还有对世界正府拨打的求救讯号。”
“在世界正府的宣传下,珀铅病这种非传染性的中毒症状被渲染成了恶性的传染病,理所当然的,没有人愿意治疗我,在他们的眼里,我是灾疫的传染源,是不能被称为人的肮脏的存在。”
“虽然被这样粗暴的对待,但只有傻子才会锲而不舍的不断带着我四处求医,柯拉松先生便是那个傻子。”
“几番寻觅无果,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且已经接受的我能够理解,也能够预料到这一切。”
“漫无目的的寻找过去了几个月,在一个深夜,在我熟睡时,柯拉松先生喝着酒,在熟睡的我的面前,吐露了他的心声。”
“是可怜吧,但我觉得不仅仅是如此,当他为我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之前相处得也不算很好的臭小鬼落泪时,我感受到了他因不善表达而藏在心里的那份令我动容的温暖。”
“我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份熟悉的温暖了,在我的父母离开后,在我的妹妹离开后,在关心我的人离开之后,两年多时间来,我头一次触碰到了这熟悉的温暖。”
“在多弗朗明哥处,哪怕身处在家族伙伴中,也未曾体会过的温暖。”
“或许这是背叛吧,在我第一次与多弗朗明哥相遇时,他便对我说过,他从我眼中看到了于他一样的疯狂,他看到了他自己。”
“我进入了唐吉坷德家族,他给了我尊严,给了我温饱,给了我救命的线索,让我学习变强,让我学习医术。”
“你知道么?在你被世界所厌弃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在你身边,用他的行动告诉你,你不是异类,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不怜悯我,他不特殊照顾我,他也不安慰我,他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普通人来对待。”
“可这确实是最令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但在那时,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并不是仇恨和疯狂,而是....”
罗踌蹴了许久,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
“而是柯拉松先生为我露出的微笑,和那不夹杂任何目的与条件,只带着希翼和祝福的...爱...”
“我找不到更好的词语去形容这种感情,也许是我那时候所便显出的一切与多弗朗明哥太过相像,我和他同样疯狂,同样对世界充满了仇恨。”
“柯拉松先生期望着我不要沉沦在疯狂当中,不要按照任何其他人的意愿而活着,自由的活着,只要好好的活着,不要成为与多弗朗明哥一样,令他也令世界所....”
挣扎了许久,那个不好的形容词再次出现。
“怪物。”
“因为柯拉松先生,我不想成为那怪物。”
“世界上并没有绝望,充满慈悲之心的救赎之光一定会降临在我们身上的。”
“这是修女大人对我说的话语,在那个时候,我等到了柯拉松先生,也等到了这句话。”
“我感激多弗朗明哥,我感激柯拉松先生,但最后,我需要作出抉择。”
“就在我们离开唐吉柯特家族半年后,多弗朗明哥来电话了,他告诉我们,手术果实有线索了,只要拿到那颗果实,我就能治愈珀铅病,治愈这让我慢慢死亡的病症。”
“可在街道那通电话后,当时我看到的是柯拉松先生的笑容,但在之后我才明白,那笑容下的苦涩。”
“柯拉松先生是海军的卧底,而多弗朗明哥已经猜测到了这一切,但作为柯拉松先生的亲哥哥,多弗朗明哥不希望他的弟弟因此而死。”
“背叛了家族之后,迎来的只有死亡。”
“在电话中,多弗朗明哥想让柯拉松先生吃下手术果实,这样就能有理由有合适的借口让柯拉松先生免于死罪,虽然等待的可能是囚禁和惩罚,但并不会死,起码能够延后许久。”
“手术果实是重要计划的一环,他的终极力量便是能够进行一次,以能力者性命为代价而施展的不老手术,赋予人永生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