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叶舟发话道:“下去。”
苏杭梗足了气,尹淮家那颗痣指不定要闹腾几天,他不想今天再无处可去,更不想蒙着口罩眼镜去住酒店:“你把钥匙还我我就下去,你都跟我散伙了,还捡着我钥匙不还算什么?”
“下去!”
“……你凶什么?”苏杭瞪着他,“你霸占着我的东西,还叫我给你赔不是?好的,没问题的,俞先生,麻烦您把钥匙还给我,可以吗?”
竹钰在车外头站了半天了,见苏杭迟迟也不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杭拇指翘起,指了指窗外:“你看,我的小精灵都快急哭了。”
俞叶舟越过苏杭的脖颈,看到紧挨着车窗站的小助理,正又无辜又胆怯地往里看,苏杭那张明艳的脸与竹钰的摆在一起,两个都年轻得发光。
“不下去是吧?”
他突然冷嗦嗦来了这么一句,苏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脚油门给甩到了靠背上,脖子差点扭断,车身几乎是飙着擦过了竹钰的身体,苏杭惊了一瞬,扭头就去看助理有没有被撞到,发现竹钰只是被蹭倒了坐在地上,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回过头来骂俞叶舟:“你他妈有病吧!看不见那儿有个人吗?!”
骂人这么溜,一点都不像俞叶舟以前认识的那个苏杭。
宾利一直从公司开出去,俞叶舟也没搭他一句话,苏杭憋了气,也不理他,梗着脖子看窗外刺溜倒退而去的行道树,撮着后槽牙嘟囔:“不知道谁他妈放我上来的。”
他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窝在副驾驶上,从玻璃窗的反光上瞪着俞叶舟。
俞叶舟晾了他一路,终于好心赏了他一个余光:“去哪儿。”
“回家!睡觉!”
俞叶舟又任劳任怨地把他送到了公司给分配的公寓,到了地儿,苏杭沉着气不下去,还是没钥匙啊,回个屁!于是改口说:“去帝江酒店。”
“去做什么,开房吗?”
俞叶舟的声音很好听,是酥沉浑厚的,不低不昂,不疾不徐,仿佛没有什么棱角,但每一个字都念得那样清晰,圆润地直往人心里出溜,即便是下流话,也能叫他说得韵味十足,用微博上时兴的话说,叫“低音炮”。
以往俞叶舟这么逗他的时候,苏杭都会抿着嘴唇低着头,只露出半边粉嫩的耳朵,漂亮得似个瓷器娃娃,他羞赧着,眼神却露骨,好像碰一碰就会化在怀里。
可眼前的苏杭完全不是那样,他陡恨地瞪着自己,支出满身的刺来,骂他“有病”,还掏出手机,给他那个洋娃娃似的助理打电话,叫竹钰来接他。
俞叶舟也不知自己突然得了什么病,可能是见不得以前张嘴闭嘴“俞先生”的小白花现在横着脸骂他王八蛋俞总,身边还跟着个“小精灵”。
在电话接通的刹那间竟然伸手掐住了苏杭白细如天鹅颈子般的脖颈,电话里竹钰还在“苏哥、苏哥”地叫,他就欺过去一口咬住了那颗圆圆的耳垂,那是他前两天物色过的果子,此刻在他的齿舌之间渐渐熟透,融成与他一样的温度。
含了耳垂,他又去舔已经结痂了的细长伤疤,那条抓痕从耳垂下方一直延伸下来,他湿热的舌尖也就一直滑到了苏杭的嘴角。车里狭窄而拥挤,满是兽物发怒的气味,俞叶舟的手上冒出了汗,他用力揉捏着苏杭衣领里漏出来的一小片前胸,仿佛方才含弄的果子里饱含酒液,令他迷失,恍惚间他好像又闻到了苏杭身上的香,淡淡的,不是所谓的“上层人”喜欢的那种昂贵而奢华的味道,像是生长着甜柑和青笋的雨后野林。
俞叶舟看见一条水嫩红润的舌尖蜷缩在苏杭的口腔里,直想叫人把它扯出来,在指间亵玩。然而苏杭没没叫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