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看宁县县案首所作如何?”顺天府觉着这个和他同姓的学子诗作尚可。
“陈大人,这位不是您家子侄吧?”言学政笑言。
顺天府尹赶紧摆摆手:“言大人莫玩笑,吾可不识其人!”
他言罢讪笑:“虽说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可这位良才确实不是出自吾族。”
言学政哈哈一笑:“在下说笑而已,陈大人莫上心。”
顺天府尹心里有数儿了,越过陈案首诗作,一手拿着通县县案首的诗作,一手拿着邕县县案首的诗作,笑说:“布案首和佟案首诗作不错,都有出彩之句。”
言学政颔首:“是很好,只是佟案首这诗最后点睛之笔落在对农事之苦上,虽说立意很深,却是有些偏题。
至于布案首的诗作……对稚童的游戏描写过多,以至于小童成了陪衬,诗句里看不出小童的特点。”
“言大人所言极是。”听大宗师这样说来,顺天府尹再看两首诗,心情就和刚刚不同了。
“看来本场提堂,头名落在洛县盛案首上了。”
言学政笑问:“陈大人以为如何?”
“吾自然无意见。”顺天府尹心里叹气,面儿上却微笑,好像他和言学政想到了一处。
“那咱们就点她作头名了?”言学政说着,持朱笔在盛苑试卷儿上做了标记。
顺天府尹抚额,他真不想为难自己!
“陈大人,后面四场提堂,本官打算分别考核考生们四书题、五经题、策论和赋,只怕之后较量很精彩啊!”
顺天府尹感觉言学政意有所指,可是仔细看去,发现对方表情随意,好像只是想到了就说了,无有他意。
“虽说六位案首看着无愧才俊之称,不过……”
等到顺天府尹拿起茶盏轻饮,言学政又说:“咱们既是府试,就该重新开始,之前县试的成绩不必过于在意,若有后来者居上,当是英才云集,吾等唯有高兴。”
他这番话说得顺天府尹意动,感觉机会还多,顿时轻松许多。
……
第一场考完,盛苑和安屿卢晟出了考场,仨人都没急着离开,坐进自家马车,挑开窗帘,三个脑袋挤在一处向外望去。
“苑姐儿,你们仨这是等我们呢?”欧阳翎气喘吁吁上了车,见到他们仨立刻笑了起来。
可回答他的却是三声“嘘”。
他见盛苑三个扭过头来示意他噤声后,又齐齐转了过去,继续扒着车窗向外瞧,不由有些好奇。
“你们究竟想要看谁啊!”欧阳翎凑过去,也看向陆陆续续走出来的考生,纳闷儿,“你们考场的考生有何好看啊?!你们之前没看过谁啊!”
“出来了!出来了!”
欧阳翎没听见答案,反看见安屿兴奋的拍着卢晟肩膀低声喊着。
盛苑和卢晟闻言皆向外看去。
“这位女郎有何特别?”欧阳翎抻头从窗前这三颗脑袋留出的缝隙往外瞧,就见一个容貌清秀的女郎提着考篮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