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李蕴刚来月经不久,她姥姥早已经绝经,且那个年代的贫农从没有接触过卫生巾,知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于是只给李蕴准备了月经带,也没有多解释什么。
李蕴害怕了好久,觉得很羞耻,姥姥在李蕴晚上偷摸着哭时找到她,擦掉她的眼泪,说没事的,这是在告诉你是大姑娘了,又叹了口气,说这在她们那个年代就意味着可以嫁人了。
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但李蕴依旧记得那时心里的颤动,甘老师站在讲台,亲切地告诉她们来月经的原因和注意事项,并且拆了一包卫生巾详细教她们用法,给每一位女学生发放了几包卫生巾,说以后也可以定期找她来领。
再接触到相关的知识,除了被生物老师一笔带过的人的生殖和胚胎发育之外,就是从余婳捐赠的图书上。
余婳捐赠了两千本图书给李蕴所在的安溪一中,涵盖了文学、天文地理、教辅资料、以及性教育相关。
有一本性教育的书被班里的人私下传阅,成了一本不可言说却被翻得皱巴巴的书,李蕴自己也翻过,记得里面详细介绍了青春期身体发育的困惑,讲了什么是□□和性幻想……怎么避孕怎么预防性病,怎么拒绝性暴力等等。
想起这些,李蕴心里就容易被说不清的酸楚和感动和包裹,再看向余婳时,觉得好难受。
到了酒店,她们下车,阿杏交代了李蕴明天要注意的事后打着哈欠回房休息了。
虽然有这么出乌龙让两人又说上话了,但毕竟真正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有阿杏在车上调侃时还佯装无事,等只有她们两个人单独相处了,李蕴能感受到,那种尴尬又来了。
余婳在棚里录制了一天很是疲惫,明天又要飞去剧组,现在只想洗澡睡觉,到酒店后没歇脚,拿了套睡衣直径走到浴室,关了门。
落到李蕴眼里,这就成了余婳更加生气不想理她的证明,这下好了,连水都不用她放了。
李蕴坐在浴室外,经了几遭波动大的情绪后,有些茫然。
李蕴发了会呆,在听到浴室的隐隐传来的水声时突然打了个激灵,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不想这样了,不想余婳继续不理她。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压抑的情绪全部涌上来,李蕴终于愿意承认,她就是渴望被余婳使唤,渴望和余婳有亲昵的对话,渴望余婳柔软的触碰,就算是余婳故意逗弄她,她也是欢喜的。
李蕴眼中开始泛起雾气,她不能接受被余婳讨厌,那可是余婳啊,是她经常在心里写信的对象。
自那封感谢信后,余婳回复了她,自此之后,以甘溪老师作为媒介,她和余婳开始了通信。
李蕴又想起以前的事,她常在感到迷茫时给余婳写信,她知道余婳工作忙,不可能真的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跟余婳说,也不可能经常去麻烦甘老师寄信,于是比起真正在纸面上给余婳写信,她更习惯在心里给余婳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