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啊!
安笙站在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里,环视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摆设,默然无语,却泪流满面。
身后贴上来一个滚烫的胸膛,薄景遇伸手抱住她,“很早之前就想带你过来,一直不敢,怕你不想回忆过去的事。”
安笙放松地靠在他怀里,静静的任由泪水不断流淌。
“安安……”
仿佛是叹息似的一声,薄景遇将人转过身面对自己,伸手轻轻的擦拭去她脸上的泪花,尔后无比诊视地,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去。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一下一下,然后逐渐加重,撬开唇齿。
安笙踮脚搂住他的脖颈,慢慢热情地回应他。
俩人倒在铁架子床上,老旧的铁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好大的“吱嘎”声响。
恍惚间又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炎热的周末午后,铁架子床跟外面的蝉比着谁叫得更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汗水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浓厚夜色逐渐变浅,透出一抹浅浅的光亮来。
安笙在极致的疲惫中睡过去。
再醒来,窗外一片昏黄的光。
光晕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背影,薄景遇穿着家居的长袖长裤,身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正站在流理台前做饭。
他的头发有些蓬乱,细碎的阳光跳跃在其间,整个人身上披了一层浅浅金色的光,瞬间迷了安笙的眼,更迷了她的心。
怔怔地盯着不远处的高大挺拔的背影,安笙慢慢拥着被子坐起来。
铁架子床因为她的动作“吱扭”一声轻响,流理台旁洗菜的人回头,背光对她露出一个极灿烂又极温柔极宠溺的笑。
“醒了?”
薄景遇放下沥水篮,甩甩手上的水,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先弯腰低头抢一个吻。
安笙望着他,反射性抬手搂住他的脖颈。
被子上忽地了一沉,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还有一道奇怪的呼吸声。
安笙松开手,转头,霎那惊愕地瞪大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狗脸,正“嗬哧”“嗬哧”朝她吐着舌头,后面尾巴疯狂摇摆。
“豆花!”
安笙惊喜地叫出来,搂着薄景遇的两条胳膊收回来,转移到大金毛狗脖子上,对它的脑门连连亲了两口。
金毛狗通极了人性,激动地回吻她,粗励的大舌头在安笙的脖子、脸、手上舔来舔去,弄得安笙痒得不行,控制不住咯咯笑个不停。
宽敞的铁皮屋里,顿时只听得到一人一狗嬉闹欢乐的声音。
薄景遇在旁边看着,不由的渐渐就黑了脸,伸手揪住金毛的后脖颈,把大狗拎下了床。
金毛“嗷呜”一声,俩眼儿幽怨地瞅着他,呲了呲牙,对他粗鲁的行为很是不满,之后又去看安笙,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委屈的不行。
安笙顿时心疼坏了,拍了薄景遇一下,“你干嘛呀。”
薄景遇知道这狗心眼多的很,又表情丰富,特别爱演,最拿手的就是在安笙面前装可怜,偏偏安笙还很吃他那一套。
按现下流行的说法,这就是一只顶级茶系金毛。
当年,薄景遇还学它走一个路数,无奈演技不佳,还跟安笙扯了一堆亲贤臣远小人的大道理,把安笙笑得半死,搞得他郁闷不已。
最后索性釜底抽薪,以武力直接碾压。
但指标不治本。
眼看金毛又要耍心眼儿,薄景遇脑子一抽,话脱口而出,“它吃屎了。”
安笙震惊地瞪大眼睛,“……你开玩笑呢吧?”
薄景遇瞥了眼金毛,见它还对着安笙委屈地嗷呜嗷呜,眼神凉凉的,“狗本来就改不了吃屎么,也不是什么大事。”
安笙:“……”
安笙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眼神复杂地看着豆花。
豆花朝她摇摇尾巴,露出个傻憨憨的笑,完全不知道它那醋缸爹丧心病狂造的黑谣。
就欺负它豆花听不懂人话么,还不知道反驳。
薄景遇知道豆花肯定再蹦跶不到他们床上去了,满意地转身走了,继续去厨房做饭。
热油滋滋啦啦响,煮锅里冒起白烟,鲜香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
安笙坐在床上默默盯着他忙活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上她的后背。
“饿了吗?马上就好了,再等十分钟。”
薄景遇微微侧头,腾出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插进围裙底下去,以防热油溅到。
安笙索性更进一步,直接伸到他衬衫底下去,贴着肉。
他的腹部紧实,肌肉块分明,手感特别棒,她的手指就沿着那分明的线条转来绕去,走迷宫一样。
薄景遇正炒着菜,被她三两下功夫撩拨的浑身燥热难耐,当即摁住她的手,微微偏头,声音暗哑地警告,“还要不要吃饭了?”
安笙“唔”了一声,仰起小脸来,腮帮子鼓鼓地嘀咕,“先给吃块豆腐嘛,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