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贺十方坐在沙发边沿上,挺着脊背,规矩老实,脸上是恭顺的神色。
他回望她,弯唇对她笑,起身走过来,走到她身前。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的声音也有些发僵。
贺十方牵起她的手,冲她再温柔不过的一笑,说:“我还是觉得,求婚是男人该做的事,你说呢?”
夏怜星静静地望着他,忽然抑制不住,眼睫轻颤,水雾慢慢浮了出来。
“贺十方,你知不知道,你特别讨厌。”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狠狠嗔贺十方一眼道。
贺十方低头一笑,从善如流地点头,用几乎只有夏怜星听得到的声音轻柔地说,“嗯,你说讨厌就讨厌,等下想怎么处置我,我都认。”
夏怜星水光潋滟的一双眸子狠狠瞪着他,又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能凑成一对,算是夏贺两家众望所归,除了夏祁枫对贺十方仍旧有些横挑鼻子竖挑眼之外,两家人都十分欢喜。
介于贺十方这老菜帮子已经算是大龄剩男,夏怜星也年纪不小,加之两位当事人的意愿,俩人的婚事当即定了下来。
地下恋过了明路,夏怜星开始明目张胆地跟贺十方腻歪,开始变得夜夜—夜不归宿,家里的东西一点点往贺十方的公寓里搬,开始了两个人没羞没臊的同居幸福生活。
夏祁枫每次一看见她那毫不一点儿也遮掩的嘴角咧到耳根子的得瑟快活模样,就忍不住牙酸,心里酿醋,时不时酸不溜秋感慨一句,“女大不中留啊……有了未婚夫就忘了亲哥……”
夏怜星真是一点都不给她哥留情面,对他嗤之以鼻道,“我以后又不跟你一起生活,我跟我老公一起生活,不忘你难道忘了我老公呀。”
夏祁枫闻言,顿时捂住胸口,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差点就要了他的老命。
时间一晃,过了正月十五。
故迟的训练馆在十六开业,众人过去捧场,庆贺他开业大吉。
先前广告打的好,第一天开张就人流如织,异常热闹。
故迟带着众人观摩一圈,就让他们自个儿散开玩儿去了。
夏怜星主练跆拳道,其他杂七杂八也学过一点,挽着贺十方胳膊左瞅瞅,右看看,很有兴致。
迦南一直有在练搏击项目,同样兴致满满,跟她一起边看边讨论。
正说得热闹,迦南眼角余光忽扫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转头,那人戴着口罩鸭舌帽,身影一闪,混进人堆里不见了。
安笙跟薄景遇跟在迦南后面,见他突然停下来,问:“怎么了?”
问着,薄景遇又循着迦南的目光看过去。
顿时,薄景遇眉头微皱。
迦南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爹妈,说:“二叔,我好像看见小五叔身边的宋叔叔了……妈,我跟你讲,宋叔叔超级厉害,打架超级酷,小五叔在他那里根本不够看。”
说着好奇,他又问薄景遇,“二叔,你跟宋叔叔比过吗?你们俩谁厉害?”
薄景遇眯着眼瞅着自家儿子,摆出个轻蔑的眼神,“你说呢?”
夏怜星跟贺十方走着走着发现人丢了,又回来找,听见俩人的对话,伸手揉了把迦南的脑袋,“还叫二叔呢?不准备认你爸啦?”
迦南看他脸一眼,理所当然道:“他们俩还没结婚呢,我当然不能叫爸了。”
夏怜星惊奇,清丽的眉梢一扬,“嘿!没结婚,你爸妈小红本本都揣兜里好几年了。”
迦南重重点了下头,“我知道啊,但是还没有办婚礼啊,没有办婚礼怎么能算结婚呢?”
“对吧,贺叔叔。”他还一本正经地问贺十方,老实在在的模样。
贺十方笑,很是赞同地点头说,“对。”
夏怜星斜眼剔贺十方一眼,随口接道:“那就办呗……”
说着看向安笙和薄景遇,“你们俩拖什么呢?黄花菜都快凉了。”
薄景遇闻言掀唇笑,转头看安笙,眼神隐隐意动。
安笙扭头对上他的黑眸,不禁微愣。
夏怜星想起什么,眼睛蹭地冒光,“办办,赶紧办,咱们一起。”
贺家专门请人算的良辰吉日,俩人的婚期定在八月。
薄景遇没说话,只看安笙。
安笙轻咬一下唇角,像是思忖一瞬,尔后又转头回视他,“你怎么想?”
薄景遇笑的眉眼弯弯,说:“都听你的,你说办那我们就办。”
安笙点头,声音轻描淡写,“那就办吧。”
俩人莫名奇妙默了片刻,然后彼此相视一笑,底下十指相扣的手紧紧握了握。
夏怜星看着他俩,不由地“啧”一声,推贺十方,“快走快走,咦,这俩人最会虐狗了,受不了。”
迦南笑嘿嘿也跟着溜了,“妈,二叔,我找昱程去。”
“你慢点,看着点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