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各怀心思,吃得比以往沉默了些。
吃完饭,梁文音到底有些不甘心,出了餐厅后,见贺十方有打道回府的意思,她拉了他一下,说:“逛逛吧,正好饭后消食。”
贺十方没有意见。
这是条有名的情人街,沿街很多提篮卖鲜花的姑娘。
好巧又碰见薄景遇一家,正在一个卖花姑娘那里买花。
俩人过去打招呼。
卖花姑娘看见他们俩个过来,目光在贺十方身上溜了一圈,笑着招呼,“帅哥,你看今天月色多美,给你女朋友买束花吧。”
安笙原本只让薄景遇买了几支拿着给小姑娘玩儿,闻言突然道:“你篮子里的花我都要了。”
薄景遇转头看她一眼,见她耷拉着眼皮,神色淡淡,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他丢给贺十方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对卖花的姑娘说:“麻烦你帮我跑个腿,这条街上所有卖的花我老婆全都要了。”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
特别是梁文音,她看向眼前的一家五口,眼神变幻,一时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薄景遇的话一出,安笙突然脸上发臊,带着明显娇嗔的味道推了他一下,低声说:“你干什么呀……”
薄景遇低头凑过去,勾着嘴角道:“还能干什么,助纣为虐呗。”
安笙:“……”
……
贺十方一直没回复。
夏怜星一夜没睡,一夜都在等他的回复,结果,什么也没有等到。
她没忍住,第二天上午,直接去了贺十方的办公室。
小秘书尽职尽责地把她拦在门外,夏怜星也没硬闯,就靠在秘书外外的墙边等。
她今天没有化妆,大病初愈,人瘦了一圈回来,脸上哪哪透着苍白,有股子我见犹怜的味道。
这跟以前那个风风火火万千娇媚的模样反差太大,小秘书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就这么一直等到中午头,小秘书正准备收拾收拾去吃饭了,桌上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来,老板微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让她进来。”
小秘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挂断电话,心里莫名替夏怜星高兴了一把,赶紧去请人。
夏怜星站了一上午,两条腿都有些发麻,刚迈开腿的时候,差点儿一个没稳住直接给摔了。
幸好小秘书失了她一把。
缓了缓,她拖着僵硬的步子走到贺十方的办公室门前,她停住脚,深呼吸几次,这才推门走进去。m.
“你还要跟我说什么?说吧。”
贺十方坐在办公桌后的大班椅里,望着她,神色平和淡然,眸中也没有丝毫波动,好像对着她再没有任何情绪。
是谁说的,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不在乎。
夏怜星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疼得她呼吸都忍不住发颤,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汹涌的泪意压了下去。
她走过去,将一直背在手后的饭盒拿出来,放在桌上。
贺十方看见那熟悉的印花,眸中终于有了点儿波动,不过只一瞬的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微微不耐,轻拧眉头看着她,“我时间不多。”
顿了下,到底是没忍住讥讽,“你难不成还想着用从前那些招数糊弄我?是我那天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夏怜星看着他摇头,把饭盒往他面前推了推,抿了抿唇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没有糊弄你,以后也不会再糊弄你了。”
贺十方盯着她,霎时眯了眯眼睛。
夏怜星看着他,神色平静,可平静的眼眸下,是藏不住的难过。
她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话还来不来得及,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你,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没有心……”
“我喜欢你的,很喜欢很喜欢。”她看着他的眼睛,嗓音有点儿沙哑,一字一顿,缓慢而坚定,格外沉重。
心里压抑了多年的话终于说出来,她似乎好受些,可莫名,鼻子又狠狠一酸,一层淡淡的雾气瞬间就氤氲了眼眶。
但只停顿一秒,她又说,“贺十方,出国的那两年,我很想你,想得好多个夜里都睡不着,所以一毕业,我哪也不想去,立马就回来了,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你。”
说着,她开始委屈,沙哑的嗓音似乎也开始含了一丝的哽咽。
“可是你不理我,你还拿梁文音来刺激我,你对我摆冷脸,转头对着她的时候就笑的那么温柔。”
她吸吸鼻子,却又努力一笑,接着继续,“我吃醋,我难受,心都要裂开了,我还很怕,怕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