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灼地等了三天,沈文川终于把查到的消息送了过来。
沈文川拿着档案袋来办公室的时候,脸色神色微妙的很,压都压不住,资料经他的手,里头的东西他自然都知道。
沈文川以为经过上次做亲子鉴定的事情,自个儿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哪想到这一出比一出让人头皮发麻。
接下来要是闹腾起来,估计他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薄景遇瞅见他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接过档案袋,竟一时有点儿不敢打开。
最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他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去,看到一半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薄景遇把手里那沓厚厚的资料往桌上一扔,没有再看下去。
心里忽然空荡荡的,情绪缥缈缈的,无所依着,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愤怒?厌恶?痛恨?恐慌?庆幸?
所有情绪,好的不好的,全都搅和在一起,什么都是浅浅淡淡的一点。
那毕竟是上一代人的事了。
他管不着,他们也别再想拿这些破事来妨碍他和他的安安。
他和他的爱人已经被他们联手算计过一次了,还是因为这样可笑而自私的理由。
别再想有第二次!
休想!
深深地吁口气,薄景遇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拿起那沓厚厚的纸,走到碎纸机那边,亲自把那些东西绞碎成齑粉。
……
惠灵顿。
这边的学术论坛进行了三天,在第三天下午的结束。
因为主办方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就提前结束了。
安笙几个在来之前已经订好了回程的机票,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多,改签也来不及,要么就是半夜的航班。
张院长略一思忖,直接带着安笙跟薛思扬两个小徒弟拜访老友去了。
他的老友是马丁堡最大的葡萄园庄主,一行几人过去之后,受到了主人家十分热情的款待。
吃过晚饭,张院长跟他老友继续天南海北地聊天,薛思扬因为在桌上贪喝了几杯葡萄酒,后劲儿上来,回屋休息去了。
安笙没事干,慢悠悠地溜达着出了门。
张院长在后头扯着嗓子嘱咐了一句,“安笙,别走太远。”
安笙回头笑着回了一声“好”。
马丁堡是一个以种葡萄闻名的小镇,可惜现在不是季节,安笙心想着,等到七八月份葡萄成熟的时候,拉着薄景遇来玩一玩才好。
她没逛太久,感觉胃里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就慢悠悠地往回走。
路上经过一家药房,她忽地停住脚。
这几天太忙,忙得晕乎乎倒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安笙转身走进去,在货架上拿了一只验孕棒,到柜台付钱。
也就在她付了钱准备走的时候,小腿忽地被什么扒拉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金毛。
狗儿仰头看着她,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瞧着可怜巴巴,一下子把安笙的心都给看化了。
安笙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脑袋顶,脱口叫了一声,“豆花儿。”
也就在“豆花儿”三字个说出口的时候,安笙的脑海里,忽然有一幕影像闪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她甩甩头,感觉手下金毛狗躯一震,俩滴溜溜的眼睛瞬间亮的惊人。
安笙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金毛忽然扑倒在她脚下,闭上眼睛,翘起尾巴,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166小说
安笙笑了,这金毛真是一点儿也不认生。
何止是不认生,简直是过分热情了。
安笙拎着东西从药店里出来,它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在她周围跑来跑去,撒欢打滚,就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娘一样。
安笙看它一副要跟着自己回家的架势,又好笑又无奈,停下来问它,“你跟我走了,你主人怎么办呢?”
说着,她蹲下来,伸手轻轻抚摸金毛,然后摇摇手说:“快回家吧。”
金毛听出她的意图,停脚站在那儿,俩眼儿往下一耷拉,喉咙里呜呜咽咽,一副好委屈的可怜模样。
活生生被抛弃了似的。
安笙都觉得自己有罪了。
金毛一边呜咽,一边偷眼觑她,跟成了精似的。
安笙怎么也想不到竟被只狗拿捏住了,真是活久见。
无奈叹了口气,安笙又招手让他过来,脱口又叫了句“豆花儿”。
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钟情这个名字,以前在伦敦上大学的时候,好像有段时间是特别馋家乡的豆花儿来着。
狗子好像也特别喜欢这个名字,看她招手召唤它,立马四蹄生风奔过来。
安笙记挂着肚子里的事儿,哪敢让它这么撞,赶紧一侧身躲开了。
金毛刹不住脚,被惯性带出去好远,回头,俩眼儿里全是幽怨,无声地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