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头却空空荡荡,只有几根枝条在风里摇摆。
“怎么了?”夏梓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薄景遇顿了两秒,拉回目光,这才发现她靠的太近,皱眉退开两步,嗓音温淡道:“我觉得这事还是不要跟他们虚与委蛇的好,既然我们都很排斥彼此,那还是早早跟他们说清楚,省的他们总是心存幻想,变着法子的撮合。”
夏梓潼嘴角的笑微僵了僵,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景遇,我们总不可能随心所欲的,他们有他们的考量,我觉得还是敷衍着先稳住他们比较好,直接反抗他们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你说呢?”
薄景遇不置可否,只微拧起眉头道:“你先回包厢吧。”
说着转身走了。
夏梓潼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攥起来,眸中蔓延上势在必得的神色。
转头,又看向走廊另一头放置盆景的地方,她微微眯起眼睛,提脚走过去。
转过弯儿,沿着长廊不紧不慢地走,眼睛四下逡巡,到底被她找到。
安笙趴在窗户口吹风,听见身后有人喊:“安小姐。”
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一怔,慢慢回转身。
四目相对。
夏梓潼上下打量她几眼,忽勾唇一笑,带着些恶意地开口:“安小姐最近似乎过得很伤神啊……”
来者不善。
安笙很疲惫,并不想跟她多做纠缠,“这应该不关你的事。”
话落,她抬脚越过她要走,又被叫住。
“安小姐,你是星星的朋友,看在她的面子上,我给你个忠告,听说你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要养活,所以还是趁着在景遇身边的时候,在他身上多捞点儿,别痴心妄想着放长线钓大鱼,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就找不着地儿哭了。”
安笙静静地看着她,手指骨节却捏的有些发白,“呵呵”冷笑一声道:“夏小姐是以什么身份给我这个忠告的?”
夏梓潼定定地看着安笙,微微挑眉,云淡风轻一笑,“未来的薄二夫人,他的枕边人,你觉得这个身份够不够?”
“今天我爸我妈还有薄叔叔都过来了,安小姐,你猜今天这个饭局是为了什么?”
夏梓潼慢慢敛起脸上的笑,神情变得轻蔑,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那感觉,薄景遇现在已经是她的了。
“安小姐,希望你识趣点儿,不要让我用到那些劝退小三的手段。”
警告完,夏梓潼最后投来傲慢的一瞥,提脚走了。
……
饭局的后半场,薄景遇直接玩起了失踪,直到最后散场了才回去。
夏家夫妇俩脸色都有些淡,薄钦言笑着替他圆了几句。
出门送走夏家三口,父子俩在车上就吵了起来,薄景遇是被他爸骗过去的,原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就是为了感谢夏家夫妇帮忙办的事。
可到地方才知道,是场鸿门宴。
两家老的赶鸭子上架,硬是要把他跟夏梓潼栓一块儿。
他爸还好意思骂他不给人留情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要是真随心所欲,进屋见着夏梓潼跟她妈妈的时候,就直接摔门出去了。
父子俩谁说谁的理,吵得不可开交。
吵着吵着,薄钦言忍不住就开始砸东西。
权叔和一众佣人听着他们父子俩跟仇家似的架势,谁也不敢上前劝半句。
劝就是找死的份。
也就片刻的功夫,客厅里被摔砸的一片狼藉,最后以薄景遇的离家而告终。
薄景遇开车一路飚到了安笙家楼下,家里黑漆漆的没人,他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到了家门口,敲了半晌的门,里面一丝反应都没有。
打了个电话问人,才知道安笙人还在外头,没回来。
薄景遇抬脚又下了楼,就靠在楼道门后的墙上,点着根烟,慢慢的等着。
……
安笙那边九点多才散席,陈正顺道送她回来。
车子开到楼下熄火,安笙下车跟他道别,然后要转身往楼里走。
陈正也跟着下车,忽然在身后喊她,“安笙!”
安笙回头,“还有事吗?”
陈正隔着几米的距离望着她,嘴唇嗫嚅了两下,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浑身染了暗色中的阴郁。
陈正定睛一看,到了嘴边的话,更加出不了口了。
薄景遇瞳到安笙的面前,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一眼,神色晦暗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