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遇磨了磨牙,伸手在他肉乎乎的小脸儿上捏了一把,故意道:“谁让你非要回来,不然明天咱们就把炸鸡安排上了。”
迦南怏怏一撇嘴,“昱程妈妈不喜欢我,我才不要在你家呢!”
薄景遇一愣,又皱起眉,问道:“她怎么不喜欢你了?吵你了?”
迦南摇摇头,那种喜欢和厌恶都是很隐晦的。
关熙悦面上功夫做的很足,谁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但迦南能很明显地感觉出来,却又说不上来,小脸一垮,“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说罢他又抱紧薄景遇的大腿,仰头眨巴着大眼儿,“二叔,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薄景遇笑了,相当用力肯定地“嗯”了一声。
迦南又问:“超级喜欢?”
薄景遇又点头说:“嗯,超级喜欢。”
迦南眼睛噌一下亮的跟千瓦的电灯泡似的,小手四指并拢,朝他勾了勾,示意薄景遇凑过来。
薄景遇弯身照做,迦南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脑门上吧唧一口,小声说:“二叔,我也超级喜欢你,比喜欢爸爸妈妈还喜欢。”
薄景遇闻言愣了好几秒,脑子里跟炸开烟花似的,一瞬间有认儿子的冲动。
不是骂人,他是真想当人爹。
薄景遇这么一激动,晚上真做梦,就真梦见迦南喊他爸爸,父慈子孝十分欢庆。
可惜好景不长,他白捡了个儿子的同时,还附带着送了个二十多岁的大闺女。
当安笙在床上,笑盈盈张口喊他“爸爸”时,薄景遇猛地弹开眼皮,直接给吓醒了。
抬手摸了下脑门,一层薄汗,回想梦中情景,呵……还挺刺激。
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薄景遇起身下床,下楼去喝水。
窗外月华正好,他拿杯子倒了一杯清水,仰头一口气咕嘟嘟喝了大半杯。
冰水流入喉咙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身上那点子燥意终于得到缓解。
他手撑着流理台,呼出一口气。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极轻极轻的脚步声,似有若无的酒气随之飘过来。
他下意识地回头,只是身体还没来得及跟着扭转过来,身后的人已经猛地往前一扑,两只胳膊绕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景宸,我好想你啊……”
来人低低喊了一声,带着沙哑的哭腔,同时柔软的身子紧贴在薄景遇的后背扭着,不停地磨蹭他的后背。
薄景遇一瞬间汗毛倒竖。
下一秒,他一把抓住紧紧环在自己腰间的两只胳膊,猛地将人扯开,嘴里低声喝道:“大嫂!”
他的力气完全没有收住,将人扯开之后又是一甩,关熙悦控制不住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潮,眸子水雾迷离的望着薄景遇,落寞又不解地开口:“景宸,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关熙悦此刻穿着堪堪只遮住臀部的真丝吊带睡衣,一根带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半片春光,性感妩媚的很。
再配上现在这幅我见犹怜的表情,典型的男人的大杀器。
可对薄景遇来说却是麻烦。
面对关熙悦,他眉头皱得死紧,视线垂着避开她,冷声道:“大嫂,你认错人了!”
关熙悦愣住,使劲儿甩了甩脑袋,似才清醒过来,眼睛瞬间瞪大,“阿遇?怎么是你!”
说完脸色忽又一变,似是终于意识到现在是怎样尴尬的情况,脸颊上的红潮顿时漫延到耳朵尖。
“我……我……阿遇……我,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以为是你哥……”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悲伤,眼泪很快蓄满眼眶,无声地滑落下来。
薄景遇没法安慰她,大哥的去世是一家人的痛,提起来谁都难受。
“大嫂,夜深了,回去睡吧。”薄景遇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流理台上,提脚目不斜视地越过关熙悦,走了。
马上,背后响起压抑又极悲切的哭声,他眉头拧的更紧,脚步却丝毫不停,更没有回头。
一直到他的脚步声在二楼消失,关熙悦才停下低低的啜泣。
她回过头,望向二楼薄景遇卧室的方向,含着泪水的眸子悲伤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压抑的疯狂。
她走到流理台旁,拿起刚才薄景遇喝水的杯子,对着窗户照进来的月光,细细摩挲着,像是对待珍宝般。
慢慢地,她寻着杯沿上留下的印子,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唇贴上去,舌头探出来,细细舔舐,尔后仰头缓缓把剩下的水喝尽了。
……
翌日,安笙在家里搞大扫除,收拾了一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