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听到声音,翻了个身,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天蓝刚刚走近两步,林拓也突然似笑非笑地说:“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你怎么了?”她疑惑着,嗓音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尖锐。
他只是别过脸,声音淡淡地,听不出情绪有任何起伏:“呵,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男欢女爱,不过如此。顾天蓝,你可别想太多。”
她的声音竟抖得不成调子:“林拓也,你究竟是怎么了?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倒是听话,头转过来,但没有瞧着她,只是盯着天花板的某一点,像是那里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半晌,才像是倦极了,他长叹一声,闭上眼,缓缓说:“你还是走吧,”顿了顿,又说:“天这么黑,回家的路上小心点。”
她听了这句话睁大了双眼,却始终不能从他脸上捕捉到蛛丝马迹。终究没有再迟疑,她轻轻走出去,掩上门的一瞬间,眼泪像是决了堤,喷薄而出。
她就站在病房外,靠着墙,仿佛被谁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手脚都在抖。
只有一堵墙。
他们之间明明只隔着一堵墙。
可她却不能让他听到什么,他一向都很敏感。
所以她不敢多留,只是深吸一口气,快步走着,脚步慌张而虚浮,不小心就撞到一个人。
“天蓝?没事吧?来,来,快起来。”
她确实恍惚了一阵才认出那是林芷伊。
所有刚刚被强压住的情绪像是在一瞬间都找到了出口,她明明被搀扶着,却依旧腿软地站不起。微仰着头,流了一脸的泪而不自知,只是紧紧抓住林芷伊的手,仿佛那是末日来临前唯一的救赎,仓皇地问着:“他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林芷伊将顾天蓝带到医院附近的餐厅,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于是只叫了两杯喝的。
等顾天蓝的情绪稍稍稳定,林芷伊才犹豫着开口:“哥哥这次……其实是因为暂时性失明——”
顾天蓝猛地抬起头看着她,那样失措的眼神,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暂时性失明?她忽然想起什么,所以那天他才会闭着眼睛小孩子耍赖一般让她走出他的房间么?所以那天他才会一反常态特别大男子主义地使唤她取外卖接水换水么?所以那天他才会不发一语只是埋头吃米饭么?
顾天蓝不想再回忆下去,只是觉得心口疼得有些喘不过气,一遍遍地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林芷伊双手越过桌子,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天蓝你不要自责。我哥哥这个人……唉。”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开口:“爸爸仍在南边儿,爷爷的身体不见好转,妈妈只得瞒着老人,让我过来……我问过哥哥了,他只是说这次太突然了,就摔倒了。我不是很相信,私下里找了院长,原来哥哥他脑袋里一直有个血块,现在逐渐压迫了神经,所以这次并不只是单纯因为失明,而是头晕和一系列并发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