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隐隐地,竟有了泪光,“这孩子从小就有反骨,但从没出过什么大乱子,我也就没多想。但芷伊昨天给我打电话时竟带了哭腔,说她去了他哥哥常住的公寓,好说歹说找保安拿钥匙开了门,却发现那里很不对劲。我连夜搭飞机从研究所赶回来,已经去拓也那儿看过,他确实是不告而别地走了,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没有带,就连信用卡也已经停掉了。他从小就倔,这次行事,又是这样不留后路。我们仍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蓝不知不觉已经红了眼眶,握住林母的手:“阿姨,您别着急,林拓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
林母穿着剪裁合体的套装,虽然不露名牌,但看得出质地精良。全身上下,除了无名指上的素戒,就只有一副小巧的珍珠耳钉。只是现在这样红着眼睛,一丝不苟的盘发有些凌乱的样子,也只是一个普通母亲罢了。
她看着天蓝,仍旧红着眼睛,却和蔼地笑了:“不,阿姨找你,并不是想要向你问些什么。我只是想完成拓也的嘱托,他在公寓里留了一个文件袋,孩子,他替你找到了你的家人。”
顾天蓝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您是说……”
林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是啊,他留信,希望我们能够带你去见你的家人,他说他希望你一辈子平安喜乐。”
泪水渐渐盈上顾天蓝的双睫,近在咫尺的人也看不清楚,终于声音带了哭腔:“那他呢?阿姨您刚刚说他希望我一辈子平安喜乐,那他呢?”
林母像是极不忍心看着她,别转了视线,放柔了声音:“他说希望你忘记他,不要再找他了。”顿了顿,又拭去天蓝的眼泪,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我一直想见见你,真的,可没想到,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他的眼光很好,你是个好姑娘,只是……或许,是他没有这个福气罢。”
顾天蓝是在顾盛锦的陪伴下踏进顾家大门的。半小时前,她才刚刚得知,顾盛锦是她的亲姑姑,育有一女,离异后女儿从母姓,而顾新语竟是她的堂妹。
车子过了第一个岗哨后又行驶了很久,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岗哨,这情景,依稀是在哪里见过的,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人,身旁的姑姑絮絮地说着什么,她一概没有听进去。
车子终于停了,有穿着制服的人过来给她开车门,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还在愣怔间,顾盛锦挽着她走进去,院子并不算大得离谱,桑树下卧着两尊青花瓷缸,数条锦鲤游得正欢畅,一位鬓发全白的老人穿着松身的练功服负手立在屋子正门口。
还没走近,老人已疾步走下台阶,大概是亲情本能,顾天蓝也不禁快步走过去。
老人虽然已上年纪,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极利,只是打量了两眼,就有些激动:“像,真像,一看就知是我顾家的孙女!”
顾盛锦搀住老人,温言道:“爸,外面日头热,咱们进屋说吧。”又招呼天蓝:“爷爷年纪大了,天蓝快来扶一把。”
天蓝“哎”了一声答应着,老人拍掉顾盛锦的手,颇有些不满:“去,不用扶,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了。”却紧紧攥着天蓝的手。
顾天蓝在姑姑的笑声中讪讪地跟爷爷走进屋里,爷孙俩径直进了书房。
爷爷只是叫人送了茶,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顾天蓝根本没有时间适应,爷爷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