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了班,她便又到他家去守株待兔,虽然内心有些鄙视自己这样的做法,但她别无选择。
他不接电话,不回留言,连公司楼下也再没了他的车子,她不能去问他的那些朋友们,除了到他家里等着,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知道他一定有别的住所和去处,但到了这时候,她才恐慌地发现,原来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而不出所料,他还是不在家。她等的无聊,就倚门而坐看着手机电影,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穿的太多,她又迷糊了过去。
隐约听到一点声响,她挣扎着从梦里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公寓楼冷冷清清地门廊,似乎刚刚的声音只是她的南柯一梦。但是紧急出口的门发出的一点声响到底是露了马脚,她站起来急急走过去查看,果然,电梯向上的箭头还亮着。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掏出便条纸,写得极慢,像是一边思考一边落笔,生怕他误会了什么:如果你是为了躲开我才这样,那么,回家吧。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我会等你。少喝点酒。
写得这样吃力,不过就是这么几句话而已。
他是清晨四点钟才回来的。
他也知道她一定走了。他眼看着她孤零零地走出大厦,像是怕冷一样抱紧了双臂,仰头看了看夜色,默默地打了车,司机将她安全地送到家,她家的灯只亮了12分钟就漆黑一片……他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很贪婪,他是这样贪心,想要长长久久地跟她腻在一起,哪怕多一分,多一秒。
还是司机提醒得他:“小伙子,跟女朋友吵架了?追上去道个歉不就行了。我跟你说,咱们做男人的,得有个男人样儿,你道歉不代表你输了……”他有些乏,闭上眼伸手捏捏鼻梁,直接打断了司机大叔的“教导”:“师傅,还是原路返回吧。”
下车时,他脚步有些踉跄,善良的司机不由得出声提醒:“小伙子,看着点儿路啊!”大概是以为他走远了听不见,又小声感叹着:“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吵个架就伤心地连路也看不清了么……”
他背着身,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林拓也,你还妄想些什么?”
视线模糊,控制不了情绪,甚至,忘记琐事,他不由自主地又抖了一下,瑟缩着走进电梯,这些症状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明显。视线模糊到失明,控制不了情绪到彻底失控,忘记琐事到失忆,这些病症恶化的速度远比他想像得要快,最终,除了他身体备受折磨,那个人也会受到伤害。他靠在冰冷的电梯间,头疼欲裂,又不得不数着自己的心跳,十分钟,他咬着牙,有些嘲讽地笑自己,这一回,他花了至少十分钟,眼前的世界才又重新清晰起来。
下一次发作的时间会是什么时候?多久才能恢复?会不会……就不能恢复了?他简直不敢去想。
撕下那张便条一字一句地又读了一遍,应该是刻意跟他买了一样的便签纸,他甚至能想像得出她写留言时的样子,一定写得极慢,轻轻皱着眉头,生怕写了错字或者什么令人误解的话。
但她说,我等你。
然而他不能。
凌晨四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