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二十分,亚修开着临时找到的旧吉普车,沿着一条不算深的峡谷行驶。今天他久违地穿了战术背心,把过去嫌太重影响敏捷的武器都带在了身上,还背了步枪和一把长砍刀。成为不死生物后各类枪械对他来说变轻了不少,一开始这反而会影响他开枪的手感,但现在他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凯特和亚修的打扮差不多,她曾经在克里夫的指导下专门练习对付魔女,所以一旦陷入战斗,她将负责击倒魔女、打断其施法,而亚修对付血族更有经验,他的枪里装了银弹,必要时,他将不得不对被控制的血族扣下扳机。
卡尔不擅长战斗,他要在别人的掩护下独自行动,如果艾尔莎和罗拉被关在室内,他就优先救她们离开;如果她们不幸在赛哈依身边,他就负责在混乱中保护她们,避免被战斗波及。
至于克里夫……这次他的任务不是救人,也不是战斗,他只需要找到赛哈依。只要他来到赛哈依面前,只要一个命令,一切都可以轻松地结束。
从离境到现在,越是接近焚灵之民的村落,克里夫就越是沉默寡言。他通常只在必要时发表一下意见,剩下的时间就找个角落一坐,安静得像一摊旧衣服……现在也是如此。凯特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我们找到赛哈依之后……怎么办?”
克里夫坐在后座上低着头,帽檐完全盖住上半脸:“救我的姐妹和布雷恩的朋友离开。”
“我是说……那赛哈依本人呢?”
“我正在想。”克里夫似乎轻笑了一下。
凯特一时搞不懂他的情绪,又不太敢多问,其实不止她,亚修和卡尔也一直对克里夫的情况心存疑虑,他们倒不担心他心软,而是一直觉得奇怪:上次的事情后,克里夫一直冷静得吓人,他没有暴怒也没有绝望,充其量只能算是有点低落,即使他活了几百年,这种平稳的心态也有点太不可思议……或许克里夫有他自己的打算,只是别人暂时无法得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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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哈依躺在铜浴缸里,头靠在软垫上,闭着眼默念着祈祷词。
切尔纳守在外面,这些祈祷词他听过无数次了,起初他还有点慌张,以为祷词结束后会有什么东西出现,或者赛哈依会借此准备好某些法术……最近他才终于确信,它们就只是一些类似赞美诗的东西而已。赛哈依心神烦乱的时候经常会默念它们,不过就算念上十遍八遍,他的心情也并不会好起来。
过了一会儿,赛哈依从轻纱帷幕和氤氲的水汽中走了出来。他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毯子上,抖开一件黑纱长袍,同色的闪亮丝线从长袍领口蜿蜒向下,在腰下绽放开一朵朵鸢尾花,再在最底部和暗红色的线汇聚,盘绕成层层叠叠的咒语。他穿上这套祭袍,抖开仍在滴水的长发,从矮柜抽屉里拿出一对同样刻着咒文的黄金臂环,箍在祭袍的袖子外面。
“切尔纳,来帮我一下。”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条看起来挺重的项链,环绕脖颈的一圈镶嵌着深浅不等的红色系宝石,向身前和背后垂下的金色流苏中各悬着一个精巧的泪滴形挂坠,上面雕刻着焚灵之民的族徽:一朵与火焰融为一体的鸢尾花。
“帮我扣一下,”赛哈依自己固定着项链,等着切尔纳帮他弄好后颈上的搭扣,“项链本身有一个搭扣,扣好那个后,再把另外两个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