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亮之前,他已经把赛哈依给的药融进了一瓶血液中,亲眼看着维克多喝了下去。其实维克多很听话,也很识时务,他很清楚自己必须依靠安东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所以他不会再轻易生事,安东也不必非得让他失去法术。
但是,安东忘不了山杨城隧道外的那一幕,他的手下被维克多命令着自相残杀,他自己也差点作为人质被杀死。
那次之后,维克多既没有辩解,也没有道歉求饶。当时安东还在气头上,他把维克多拖回地下,扔进审讯室,抓起一条镶嵌了刺钩的短鞭……他的手下常用这个来审讯暴露身份的叛徒。他看了看那东西,又放了下来,换了一把普通皮带——这是用来惩罚店里那些不听话的男女“服务员”的,它会让人记住教训,又不至于把场面弄得太惨烈。
他走近时,维克多委顿在地,一言不发,左脚上的义肢歪向一个扭曲的角度,空荡荡的右袖管拖在地上,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上的木质假体也因跌倒而脱落。
安东盯着他,咬了咬牙,把皮带丢到了一边。他下不去手,只能在心里把这辈子知道的所有脏话都骂了一遍。维克多连人都不是,这种生物就算被打得遍体鳞伤,只要多喂几顿血液就能恢复如初,可安东还是下不去手。
最后,他把维克多拖回了书房,关在地下好几天不理不睬,连血袋都没有送去。维克多好歹是施法者,按说他应该有办法抗议甚至逃跑,但他竟然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在那。
今天凌晨,安东终于主动去看了维克多。维克多因为饥饿而趴在床上,轻声说:“你离我远一点,我怕我忍不住攻击你。”
他的假肢已经被卸掉了,他连路都走不了,更没法像其他血族那样一跃而起。安东不客气地指出了这一点,维克多说:“你说得对,我可能根本不会成功,但即使不会成功,我还是可能会攻击你,那是我的本能。你别过来,别让我那么难堪。”
安东笑笑,把装有血液的酒瓶递给了他,他毫不犹豫地喝光了。之后,他们谁也没再提隧道外的事,反而开始讨论起了未来。关于经营这家店,关于管束被缔约的手下,关于其他帮派势力带来的麻烦……就好像他们之间的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似的。
维克多根本不打算去抗争什么,他需要安东,或者说得更直接点——他需要安东的势力和钱。本来安东以为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止于此,但最近他想通了。
正是因为想通了,他才抛开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与擅长对付血族的西亚人做了一笔交易。
最终,安东在警局耗了一整天,在律师的帮助下,他总算在傍晚之后暂时摆脱了讯问。从那两个探员的态度来看,这件事肯定还没完,下一次他们肯定会做更多准备,会变得更难缠。
现在这时间,西亚人乘坐的飞机应该已经落地了。安东想,他们的生意做得真划算,出的价钱不算多,却享受了他手里最安全舒适的一条走私偷渡路线。不过,只要他们能够拔除维克多仅剩的那点尊严,那这交易也不亏。想到这,安东叫司机再开快一点,他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维克多的情况了。但愿那枚药剂能令人满意,别叫他做了赔本的生意。
现在“蓝吻”还没开始营业,外面没有灯箱,也没有安保员,看上去就只是小巷内一处普通的地下室入口。走下台阶后,店门也是反锁紧闭的,安东从呼叫器叫人给他开门,等了好几分钟,竟然无人应答。今天安东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他不耐烦地掏出磁卡,按在感应点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