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修还没说完,切尔纳的身体突然瘫软了下来,亚修及时扶住他,双手用力,让他倚着自己的身体。
“看来你只好去休息了。”亚修已经习惯了搂抱切尔纳不能行动的身体,可是每一次这样做,他心里还是会隐约泛起一丝酸涩,“总之,按照原计划,上午我开车,下午休息,傍晚时我们再一起行动。别担心。”
把切尔纳塞进后座并固定好之后,亚修无意间对上了他还睁着的双眼。现在的切尔纳只能通过眼睛表达想法,他没有长久闭眼,也没有眨眼,只是一直盯着亚修不放。
亚修撑在他上方:“你还有事要说?有就眨眨眼……”
不用亚修说完,切尔纳长长地闭了一会眼——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事要说了。亚修发现最近的自己比从前爱笑了,比如现在,他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地微笑了很久。
他帮切尔纳理了理脸上的发丝,手指拂过那双红眼睛上方时,切尔纳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就像在他的皮肤上瘙痒。
“切尔纳,我要吻你一下,”他低声在血秘偶耳边说,“不同意就眨眨眼,愿意就闭上眼。”
切尔纳的嘴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然后紧紧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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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休眠中感醒来时,切尔纳想,车一定还停着,而亚修不在车里。他周围既没有汽车引擎的声音,也没有人类的心跳声。
彻底睁开眼之后,他恍惚了半秒,浑身紧绷起来——他看到的竟然不是车窗和座椅,而是漆黑一片的房屋内低矮的天花板!是亚修找了间旅店?这里的不太像,旅店可不会漆黑一片没有窗户,更不会如此简陋破败。
切尔纳每天在黄昏醒来,要恢复行动则还要再多等一会儿,至少要到夜幕降临后。通过这一点,他可以判断现在大致的时间。亚修说要等他醒来后一起行动,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亚修把他藏在了某个地方,自己独自去找克里夫了?
忽然,切尔纳感觉到一道视线,这是战斗经验赋予他的直觉,通常不会有错。有谁站在他头对着的方向,在他的视觉盲区内静静注视着他。他仍然没有察觉到呼吸和心跳,也就是说,对方和他一样,并不是人类。
咔嚓,推开椅子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响起来,向切尔纳身边走来。这脚步声有点耳熟,对方穿着帆布鞋,脚步轻捷但并不刻意谨慎,直到一抹铜红色的影子出现在余光中,切尔纳发现自己确实认识这个人。
是凯特,克里夫手下的那个红发女性,她曾经驾车接应亚修,还主动想把血喂给受伤的切尔纳。凯特先是站在稍远的地方,然后慢慢挪着脚步靠近,像要准备拆炸弹一样,好不容易挪到切尔纳能看清她的距离,她又往后撤了两步。
切尔纳既惊讶又茫然,惊讶的是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她又为什么会出现;迷茫的是……她在干什么?为什么她要戴着一个施工头盔,还穿了个防弹背心?她手里拿的是什么?那个透明又巨大的盾牌是什么东西?切尔纳在手机上见过类似的物品,那好像是一条新闻附带的图片,上面讲的是某个国家里一群防暴警察在和暴徒对峙……
“切尔纳先生,你醒了?”凯特小心地问,“需要血袋吗?或者……有什么其他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