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修拖了两个圆凳过来,与赛哈依坐在躺椅旁。艾尔莎继续说:“我年轻时见过那种东西,也见过类似的伤口。有一种改造虚体生物的法术,可以把邪灵、幽影之类变成武器。虚体有穿过物体或闪现的能力,行动时可以慢得像烟雾,也可以快得像风,作为武器,它们能自行行动,不需要施术者专门瞄准,所以命中率奇高,而且它们不会在受害者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普通侦办人员根本分析不出是什么凶器。”
她闭上眼长叹了口气:“我见过母亲用这个法术。那时她正在给费达和哈桑做示范,操纵着两个幽灵武器攻击一个陌生人……那是个外国男人,他跪着,被绑在石柱上,戴着脚镣,蒙着眼……费达学得很快,哈桑倒有点笨拙,当然了,那时他才五岁左右。哈桑练习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我母亲,她的左小臂被刺透了,可是在场的人却拍着掌笑,夸奖费达和哈桑学得快……”艾尔莎摇摇头,把这些久远记忆中的画面暂时推开,“对了,赛哈依,昨天你看到费达了吗?”
“没有,”赛哈依说,“昨天我只看到了贾米拉,还有那个陌生的亚洲女人。”
艾尔莎一愣:“等等……说起那个亚洲女人,昨天你只看到她一个?”
“是,怎么了?”
艾尔莎往后靠了靠:“应该不是当年那两个人吧……这么久了,他们不可能挺过折磨活到现在。”
她所指的,正是刚才提到的被作为活靶子的外国人。那时艾尔莎已经有了几个孩子,平时沉默寡言,对任何人都表现得畏惧、服从,所以家族不再严格看管她,有时她也可以求别人带她走出屋子,看看天空。她看到了母亲训练两个外孙的场面,也看到了那个俘虏生不如死的惨状。男性俘虏在攻击之下惨叫时,地牢中还关着一个女人,艾尔莎听说他们是一对兄妹,两人都是施法者,他们装作误入焚灵之民的村落的游客,实际上却在暗中刺探、研究那些绝不外传的焚灵魔法。
男性俘虏多半会死在这场“教学”里,至于女孩的下落,艾尔莎就完全不知道了。当时她并没留心过女孩的命运,反正不管过程如何,俘虏早晚会被折磨死。
“当年我没怎么看清女俘虏的长相,只知道是亚洲人,”艾尔莎回忆着,“我可以确定的是,她很年轻。如果昨天出现的是她,她现在至少应该和我的年纪差不多,而不该仍然是十几岁的模样。”
赛哈依想了想:“呃,亚洲人都是娃娃脸,十几岁和三十岁的女人差别不大。”
“二十岁和五十多岁是不可能一样的,”艾尔莎说,“也许我们能查到她的身份。”
“要怎么做?”
“不管她是谁,既然她现在跟着费达到这来了,至少她肯定坐了飞机,办理了各类表面上合法的入境手续。还有,当年那对兄妹失踪前,肯定有游客身份的各类记录。也许他们的国家还找过他们,那么就会留下些旧新闻或者使馆发出的通知……”
“这个交给我,”亚修立刻说,“这地方没法连网,我可以出去查查这些。外面的施法者不认识我,我只要留意不被注意到出入路线就好。”魔女母子谈起过去时,他插不上嘴,谈施法问题,他还是插不上嘴,现在总算有他身为猎人能做的事了。
亚修去收拾背包时,魔女母子继续谈着家族,也说起已经死去的贾米拉。艾尔莎手肘撑在膝上,托着额头:“我只记得贾米拉还是个孩子时的样子,昨天是我第一次看到长大的她……也是最后一次。赛哈依,你说……她真的死了吗?”
听到这句,亚修有些不解,那女人全身都被烧成炭了,怎么可能还不死?难道艾尔莎担心她像赛哈依一样暂时复活?可是复活需要生母的身体作媒介,只要艾尔莎小心谨慎,就可以避免……
赛哈依回答:“她的车子爆炸之后,我也没看清,不过血族们说她确实死了。她的随从中有几个倒是避开了爆炸,血族们趁他们伤重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