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不堪其痒地伸手来隔开我的脸,被我顺势执了手,轻飘飘的一个吻落在她掌心,“非宸,每天老一点,让其他的姑娘平衡一点,也让我这等俗人,每天更衬你一点,可好?”
她的手安安稳稳地待在我掌心,笑得异常温柔,好听的声音如一双轻柔的手熨帖在我心上,“这天下,便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衬我的人了,若是我每天再老一点,岂不是很快配不上你?”
她是不常说情话的,而每句情话说出来,都那么地不同寻常,总要逼得我胸中一片酸胀,才肯罢休。
无话可说,唯有拥抱。
她的脑袋乖觉地搁到我肩上,才似喟叹般从鼻中哼出一声倦怠来,整个人靠在我怀里,静默无声。
我小心翼翼地圈了她的身子,低声问她:“累了?”
她微一点头,“最近驻守城外的两万兵马人事多有变动,王卓毅怕是耐不住性子了……我今日去见了父皇,他也有所察觉,那兵马中还是有些心腹忠臣的,可总要寻个由头撤了姓王的兵符,才能真正安生……”
天下,苍生;父皇,皇弟。
唔,楚非宸一个从小长于禁宫的正宗公主,果然不比我这种亡国的野路子,可以洒脱到从心所欲。
我把她搂得更紧些,低声问她:“那赵庭轩呢?能不能一网打尽?”
“他是只老狐狸,也只是在他权职范围内迫害些与他们不同派系的官员,倒暂时没有握得住的把柄……”
唔,没有把柄么?那么勾结身为禁军统领的儿子谋那皇宫密道的地图,算不算把柄?
风吹过,楚非宸的身子微瑟了一下,而她突然仰起头,纤纤素手抚上我的脸,“子颂,你在想什么?”
她的眼中,似有隐忧。
我摇摇头,轻声道:“夜凉了,回房休息吧。”
楚非宸,我没有本事一力托起你的天空,让你从此安枕无忧,那么,能不能至少偶尔搭一把手,让你肩上的担子,不要重到那么难以忍受?
书房。
我趴在书桌上,笔尖在纸上勾出扭曲的线条。
郑好在我下手边立着,面容很是愁苦地搂着一大叠画废了的薄纸。
我收了笔,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纸举起来问他:“这次呢?看着像什么?”
他的脸皱了又皱,斟酌着问我:“鸽……鸽子?”
“啪”地一声,饱受摧残的笔终于在我的再次蹂躏下断成两截。
郑好很是无措,手中的纸也飘落几张,边蹲下去捡边抬头艰难地问我:“公……公子,其实……你……你到……到底想画……画什么?”
我弯腰把新完成的画作往他眼前送近一些,循循善诱与他道:“难道你不觉得这纸上神神秘秘的曲线,很有藏宝图的感觉么?”
他的嘴唇嗫嚅几下,大概是头仰得太高的缘故,被我手上轻飘飘的一张纸压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无能为力的纠结。
好吧,我放弃了,本寨主英明神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偏偏不擅这矫情的素手画丹青一事。老天爷是公平且善妒的,见不得我太完美。
叹一口气,伸手把郑好扶起来,“小好啊,还记得你上次帮我画的去往公主府的地图吗?”
他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很是无辜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