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却犹如被庄大少强吻般呆傻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四处一片寂静,西洋乐队的旖旎乐曲声早就不知飞向了那片云霄,海二少不敢睁眼,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
庄大少并非从头呆楞到尾,感受到海二少的慌张,抬起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后脑勺,又在颈窝处停下,指尖摩挲着,让他不再害怕。另一只手则搂住海二少的腰,他比海二少要高一些,低头回应他的时候早已掌握了亲吻的主动权,趁海二少意乱情迷时,将舌头深入对方的口中,有些重地吮吸着海二少的下嘴唇。不一会儿海二少就站不住了,向后退了些许,想要离开,庄大少则不给他这个机会,双手收得更紧,鼻尖偶尔相触,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染红了海二少的耳朵。
停下来的时候,乐队早已奏完了那曲,夜色深了,旋律越来越缓慢,情绪也更为朦胧,像是酝酿过的烟雾,升腾挥发的酒。
海二少的嘴里还留有庄大少的味道,带着薄荷的清凉,还有几味他说不出来的香。他拉着庄大少的袖子不肯放手。
“你不要与芝荷姐订婚,好不好?”
庄大少还沉浸在刚刚的亲昵中,冷静尚未完全回笼,听眼前人这样一说,心里虽然差异,却没有立刻解释,反倒是坏心眼地没有立刻答他。
海二少见庄大少一副沉默的样子,便又道:“我不想你结婚。”
庄大少好听的声音传来:“为何,你是不想我结婚,还是不想芝荷结婚?”
这不都一样吗,海二少刚想回嘴,却真的从话里觉出了不同的意思。还在考虑如何回他,美人道士的那番话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是了,所有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庄大少这朵桃花孽障果真是命中注定,难以逃脱,原来这段时间的胸烦气闷都与这事有关系,有了要“消解孽障”的决心,海二少的一切行为就都找到了站得住脚的理由,心里不再有迷惑,瞬间变得大方起来。
“我不喜欢芝荷姐,我喜欢你。”
庄大少只觉得天底下所有甜蜜的事情全都钻到了自己的心底,将海二少揽过来抱住,心软成一片,不知如何疼他是好,低声问道:“这段时间总要跟着我们出门,是想打扰我们?”
海二少心里道,你说是就是吧。
于是乖巧点头。
庄大少又道:“与我生气是因为吃醋么?”
海二少便也随他如何想,也点点头。
庄大少大为感动,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头发。
两人在花园里站了老半天,平日皮实地很的海二少如今在庄大少眼里已经是个不得了的宝贝。见他独自去把石膏拆了,有些气闷,责怪海二少不让他陪着一起去。海二少只敢用眼睛瞪着他,心里却在叫冤:你还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找架吵,我费得着一个人孤苦伶仃去医院,还被凶大夫一整数落吗!
只是嘴上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庄大少道:“是我的错。”,脸颊被庄大少亲了一下,表示歉意。
海二少脸上好红,这人怎么变得如此肉麻,于是不敢再说话了,安静地被他带到座位旁,乖乖坐下,一口一口吃着庄大少递来的蛋糕。
庄大少有事,说了声等我一下便转身离开。海二少坐在椅子上,今日的胆大行径成了个跑马灯,在他的脑海中从头到尾细细重温了一遍,把海二少羞得满脸通红,差点想起身回府,回到他的海公馆再也不见这个姓庄的人。海二少给这短短一小时的光景配上了四个极符合的大字——惊世骇俗,这样出格的事情,得是中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才做得出来,想了又想,还是把美人道士的“桃花孽障”按上来最为合适。若是把这些事当作化解消灾的一部分,那么便没什么大不了了,海二少只能用这样蹩脚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绝不承认那一刻,他是彻头彻尾动了真心。
周围交谈的人忽然安静了,海二少抬头向前看,只见前方搭了个台子,还架着话筒,周围挂满花与彩带,显得好热闹。庄大少在乐队停止演奏之后走上了台,站在话筒前道:“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海二少差点被入口的红茶呛住,眼前的庄大少还在说些什么客套话,可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耳边只剩一句话在回响。
海二少绝望地扭头看向旁边桌的女士,那位密斯被海二少脸上懊悔不已的神情吓了一跳。
“先生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