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把饼干咬走,这时倒不觉得自己顶不文明、顶不要脸了。嚼完吞下,赏赐评语一句:不错,再吃一块。
喂食工庄大少便开始勤勤恳恳地为老爷服务。
饼干酥脆,留下碎末在衣领,庄大少为他轻轻扫去。这时海二少才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两个大男人,喂来喂去,实在惹人遐想,二少缓过神来,忙对庄大少说自己已经饱了,继而坐得直挺挺,宛如第一天上学堂的小学生。
这人耳根通红,硬是装作看别处,有点……可爱得紧。
庄大少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有点软软的,像是初春植物冒绿芽,想要戳破了屏障往上生长。
可这嫩芽活泼不过两秒,却又听见海二少说话。
“芝荷姐姐也是从小留洋吗?”
庄大少有点气闷,饼干也吃了,知心话也聊了,怎么又回到芝荷那儿去了?
看来海二少真是喜欢她吧。思及此,还在假装看风景的海二少好像也没那么可爱了,甚至有点欠揍。
“芝荷的爹是我舅舅,当年不想考功名,与我外祖父闹了几年矛盾,自己出来做生意了。芝荷说的,一开始是卖夏梨起家的,然后慢慢富足了,就包了几个镇的池塘,用来种藕。”
这话说得毫无情绪起伏,仿佛在照本宣科地背书。海二少本来兴致勃勃,想打听打听袁夏梨的事儿,见庄大少是这种态度,也就没想再问下去,这个庄大少,真是一点都不会讲故事!
两人各怀心思,没有人接着说话。庄大少并不想过多地介绍袁小姐的个人私事,怕海二少越听越感兴趣,深深爱上袁小姐;海二少则认为庄大少是刻意护着袁小姐,不让他打听,将他防作外人,以免影响他俩的表兄妹情深。
两种心思相差十万八千里,可偏偏能在里面只找出一个共同点——这两人的心眼可真是小透了!
庄大少与海二少各自在内心里暗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海二少清清嗓,换个话题,开口道:“庄大少待芝荷姐姐可真是好……”
话还没说完,袁夏梨的声音就插进来了:“那是自然,表哥欠我一条命呢!”
海二少本意只是调侃两句,没想到从拎着风筝回来的袁小姐口中听到如此重的字眼,立马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急忙问道:“怎么了?欠什么命啊?”
庄大少脸顿时如同锅底黑,低声呵斥道:“芝荷,不许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