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爷刚才听三姨太说戒烟难,又心疼又火大,表面上还是万分强硬:“戒烟?爱抽抽!老子让他抽!毒死他个不成器的狗东西!你哥哥先往我嘴里塞了五六颗救心丸才敢开口,我看要是没有那玩意儿,老子能让你气死!”
果不其然,这顿打没落到自己身上,海二少乘胜追击:“爹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抽大烟!”
“你以为我现在还能相信你说的话?”海老爷的拐杖敲上铁栏,吓得海二少冷汗直流。牢里彻底安静了,看戏似的盯着海二少,海二少又羞又臊,眼下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更像是不知悔改的瘾君子为求原谅扯谎狡辩。海二少绝望地拉拉李姐儿的衣角:“李姐儿你说话啊!告诉他们我是被冤枉的!”
齐寡妇不知从拿掏出三五颗软皮瓜子磕着看好戏,刘三叔痛心疾首:“二少啊你也太会玩乐了,抽大烟,多花钱啊!”
海二少濒临绝望,看着站在铁栏外至始至终没有开口的亲哥。
“哥,你帮帮我。”
海大少上前两步扶着海老爷,沉声道:“爹,想知道他有没有撒谎很简单,牢里呆十天半个月,瘾不犯,那就是没有染上,要是瘾犯了……”
“那海家就没你这么个畜生!”
海老爷说完便转身离去,蹒跚的背影似乎刹那间老了几岁。海二少心里直泛酸,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相比李姐儿,现如今海二少更想知道他哪里得罪了大哥,能让他想出这么个绝妙的主意证实自己的清白。海二少现在是万念俱灰,选了个好点的地儿,坐下来放声大哭,面子被糟蹋得已经不重要了,痛痛快快哭过之后,稍稍恢复了心绪,手里捡了根稻草,盯着那玩意儿开始发呆。
第7章
海二少五六岁的时候养过一只小白兔,隔壁卖葱花的周婶送的。
海老爷当时还未发迹,每日出海,回家的时候海二少已经抱着小兔子睡得香甜;海大少也正是少年模样,年纪轻轻非要强撑做出个大人样来,为的是不让他人瞧不起家里没女人当家,他们的娘在两年前死于一场急病,家里没钱治,好不容易挨家挨户凑够钱,送到医馆时,娘亲已经在破担架上咽了气。
关于娘亲,海二少能记得的事少之又少,两三岁的孩子,脑袋瓜稚嫩得像留作播种的种瓜,圆乎乎,小小一个,里面能装得下多少。唯一记得深刻的是那个夜晚,爹抱着自己,用力给他抹掉眼泪,指腹是皲裂的,海二少觉得痒,又闻到指甲缝里残留的鱼腥味,那一刻竟觉出点什么来,失去娘亲后自然把爹爹当做所有依靠,还来不及撒娇,爹爹出海却比以往更频繁,赚得的钱供他哥念书,给他买新衣服,好像弥补似的,不知疲倦,辛苦度日。
哥哥白天上学,爹爹出海,剩下海二少一个在家。爹爹放心不过,将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