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上有一道疤。
不是早已愈合的,不经意割破的伤口,而是一道横跨在血管上,狰狞的,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个部位很难不让人多想,江冉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理性去思考,他的声线有些发抖,“阿澄,你…”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梁季澄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被江冉的情绪影响,只是温和而包容地注视着江冉,过了许久,才慢慢将他的手拿下来,“放松一点,这是不小心弄到的,和你脖子后面那个一样,当时镜子碎了,我用手去挡,就被划伤了。”
理智告诉江冉这个离谱到可笑的借口和低血压一样,是梁季澄扯出来骗他的,但是真正的原因,他却根本不敢去想。两厢念头拉扯着难舍难分,他难过极了,又不敢轻易触碰,只能更加心疼地用眼睛抚摸那条伤疤,“那怎么会这么深…还疼不疼?”
“赶上寸劲儿了呗,都多长时间了,早没感觉了。”梁季澄深吸一口,捏了捏江冉的肩膀,“好了,你要是再纠结,咱们到凌晨都吃不上饭了。”
尽管两个人心里都各怀鬼胎,但严格来说,他们现在还只有已分手的前男友这一层关系,意识到这一点,江冉顿时反应过来他此刻的行为有多么不合适。他略显慌乱地后退一步,用刚刚握着梁季澄的那只手蹭了蹭自己的衣服,“那好吧,我出去吧。”
只不过这回,他没再关门,并且挑了一个能360度无死角观察厨房的客厅角落坐着等。
梁季澄知道江冉在想什么,也没有发表意见,就这么随他去了。
这顿命途多舛的晚饭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成功端上了桌,梁季澄有心向江冉展示自己久练成精的厨艺,奈何时间限制,最后呈上来的只有三道:红烧排骨,拌杂菜和三鲜汤。
“时间有限,只能随便做两道,”梁季澄解下红格子小熊的围裙扔到一边,这还是上任房东留下来的,“将就吃吧,别嫌弃。”
只要是出自梁季澄的手,哪怕是一盘拍黄瓜在江冉眼里都胜过珍馐,别说这一桌比他平时对付两口吃的丰盛多了。他咽了咽口水,“你在美国也天天这么做吗?”
“哪能呢,”梁季澄被他逗笑了,夹了块排骨到他碗里,“平时就简单做点到公司吃,偶尔周末一个人在家或者朋友来的时候才会多做。”
“你在美国的朋友,是中国人还是…”
“有亚裔的,也有白人,”梁季澄耐心解释,“大家关系都还不错,所以有时候会请他们来家里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