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暗暗叹了声气,他们之间那场误会还没过去,这局面必须由他来打破。
“我记得你明天上午课是九点的,”他给梁季澄夹了块牛肉,“今晚在这住,明天我送你去。”
“不用,”梁季澄还是憋着一股气,“我一会儿就自己回学校,不麻烦你了。”
又来了,江冉疲累地想,哄哄吧,没别的办法了。“你一个人想怎么回去,”他耐着性子道,“是走回去还是蹦回去,要是在路上再摔一下,你指望谁飞过去救你?”
“我谁都不用,”梁季澄抬头瞪着他,狠狠地说,“就是死在外边也和别人没关系。”
江冉:“…”
他当然知道梁季澄这句话里赌气的成分有多少,但谁会愿意看到诅咒落到心爱的人头上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
就这样吧,他投降了。
江冉离开座位,半蹲在梁季澄身前,将他的一双手放在掌心搓了搓,“好了阿澄,别这么说,上回是我不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行不行?”
梁季澄把头撇过去,许久没有回应,等再看向他,眼角竟有点微微泛红,他说,“你是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回来。”
“我没有,”江冉伸着胳膊揉了揉他的脸,“我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阿澄,以后我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梁季澄这几天在学校的境地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说之前室友们对他只是背地里看不惯,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芒果事件”过后,便是赤裸裸的无视了。只要梁季澄在宿舍,分东西永远是跳过他的,每当他从图书馆回来,不管在那之前话题聊的有多热络,待他进门之后,气氛都会乍然从春暖花开变为千里冰封。
男生们玩起抱团排挤那一套和女生比起来不遑多让,以前是梁季澄主动孤立全班,现在他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就算再不爱社交,但人都是群居动物,这样的环境待久了,难免会心里郁闷,加上江冉那边矛盾压着,有时候躺在床上,梁季澄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吨石头,气都喘不过来。
正好前段时间学校社团招新,他架不住同专业师兄的软磨硬泡,报了个光听名字就和他本人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登山社,本来想借出去玩散散心,结果第一次集体活动就落了个扭伤的下场,最后还得让江冉过来替他收拾残局…
梁季澄只恨自己窝囊的不能一头撞死。
他气急攻心,心理和肉体的折磨,两面夹击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柔软的宣泄口,又想起自己这些天糟心的种种,百般委屈涌上心头,脱口而出道,“你还说想我,我伤成这样你都没问我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