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一路上只感觉心神不定,不由得一路快马加鞭,生怕别再出什么意外。
两人的马只是一般的良驹,并不是日行千里的宝马,何况齐宥马上还驮着个人,自然快不哪去,苏祈焦躁得很,最后与齐宥道一声便催马先行了。她实在难以安心。
苏祈赶到山脚时,那马已经口吐白沫,全身温度热得惊人。苏祈已无暇再管,她不要命的催起轻功就往山上赶,也不管天黑会不会撞到树上。
等她赶到的时候。
“住手!住手!!住手!!!”苏祈目呲俱裂,不管不顾大声叫道。
黑衣人哪里会听他的,六把剑此时已经刺到了楚留香身上,只要再使一点劲,就算是神仙来了楚留香也难救。
柳无眉已经状若癫狂。
苏祈刚进来那一瞬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人了。
“司徒静,司徒静!”苏祈突然嘶声大喊。
刺向楚留香的六柄剑里,突然有一把平凡无奇的长剑将其他五把剑格开了。
这一突变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都愣了。但是此时一旦停下来,剑阵也就无法继续了。
苏祈快步跑上前去将楚留香扶起来,虽然没刺中他要害,但皮外伤是免不了的。苏祈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看见他基本还是全须全尾的,不由一阵庆幸。身子一软,几乎要栽倒在地。
苏祈这一路摸黑狂奔,好几回栽倒在山谷里,或者一头撞上了树,一张脸肿的已经面目全非,满脸都是血,衣服也是被刮破了许多,身上擦伤更是不计其数,一双手乌黑红肿,左手脱臼了也来不及接上,哪里还有原来倾国倾城的影子。可是她浑然不觉一般,只顾着查看楚留香一处被刺在左胸的伤口。
楚留香心中甘苦难辨,忙叫她坐下来细细查看她的伤口。他一面心疼她这样莽撞,自己一身的伤还浑然不觉的疼;一面又高兴她将自己看得这样重,莫非......
矮小枯瘦的老头大怒:“你做什么?”
挡开五人剑的那人之不理他,焦急道:“静儿怎么了?你又如何知道她的?”
李玉函柳无眉这时生气得很,她马上就要得手了,却被人破坏,但此时也莫可奈何,只有先静观其变。
胡铁花四人连忙跑到两人身边,提防这些人偷袭。
苏祈这时才感觉到身上无一处不疼痛,尤其是脸上,一摸全是血,她担心别是毁容了吧?虽然这张脸长得过分,尽招男人觊觎、女人妒忌,但是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颜色好,毁容了她该哭了。
楚留香截下一段衣袖帮她慢慢擦拭脸上的血,心疼的直皱眉。
黑衣人焦躁极了,森然道:“你若是敢拿静儿戏耍我,总该知道代价。”
苏祈淡淡道:“司徒静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只是此地不便说。还是等此间事了了吧。”
黑衣人目光蛇一般阴森恐怖,几乎要啖她血肉。但苏祈安然静坐仰着头任楚留香帮她擦拭伤口,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前辈还是稍安勿躁的好,这事不仅知道还知道的详细并且愿意告知你的如今只有我一人而已,我若不想说,任你如何逼迫也不会说的。”语气温和淡定,气的那人吐血。
那人只好抱剑立在他们旁边,一副临阵倒戈的势头另其他人气怒交加。
手持木剑的老人怒视另一个身材颀长的老人:“这人是你找来的,你说怎么办?”
身材颀长的老人似乎不知所措:“对...对不起,我不知...唉...这事我也管不了啦。”说罢坐在一旁椅子上,一副你们如何我都不管的样子。本来杀楚留香这事就让他颇有微词,奈何人家挟恩求报,他也不得不忍了这口气,如今至交好友为了宝贝女儿临阵倒戈,也好让他有个理由罢工了。
他这个态度也无可厚非,其余几人都是正道说一不二的人物,被个小辈驱使也就算了,偏偏杀的还是正道上有名的大侠,只是碍于李观鱼的情面不得不为罢了。如今见两人罢工,反正这剑阵是不成了,也均有离去之意。
柳无眉是何等的七窍玲珑,自然看出来了,当下拽着李玉函跪在几人面前,哭道:“几位前辈,万万看在老父份上帮帮小侄夫妇啊,家父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心愿,若是难成,他老人家岂不是遗憾终生了。”
四人相互看了下,一人道:“为什么观鱼兄非杀楚留香不可?他们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
李玉函道:“侄儿也不知,只知道家父生前唯一所愿便是杀了楚留香。”
这时,几个下人抬着一个竹椅走上厅来,上面正是李观鱼,他脸色通红,双目似乎带着深深的怒火。
四人不再犹豫,均郑重点头。侠义二字再重,楚留香再是个好人,但他们与李观鱼的交情总要更深一些。
宋甜儿见这些人不肯罢休,大声道:“才没有,李观鱼才没有要杀楚大哥,都是柳无眉。”柳无眉又向宋甜儿袭去,这回她早有准备,跑到了胡铁花身后。
雄娘子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夺了柳无眉长剑,一个窝心脚将她踹回李玉函身边。
柳无眉惨叫,李玉函心疼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