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的姿势问他:“还疼?”
“嗯。”方裕宁哀怨地点头,点的很快,小鸡啄米似的。
陆离看到方裕宁的额发都被汗打湿了,但现在明明还是晚春,不到热的时候,看来他确实不好受。
他正伸出手准备去碰他额头,旁边年长一些的医生发话了:“两位同学,救护车不是免费叫的,你们这情况,其实自己打个的去医院更合适。”
陆离听出他语气不善,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好声好气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裕宁争执起来:“我们又不是不给钱,我伤得这么重,出租车那么小点地儿,都不够我躺的。”
“刚刚给你检查过,你是崴了脚,然后手肘可能轻微骨折,伤的都不是要害部位,其他地方也暂时没发现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又崴脚……又骨折……这还不严重?”方裕宁说着又带了哭腔,“我都疼成这样了,你们医护人员怎么还怪我叫救护车……”
医生生怕他哭闹起来,连忙解释,“不是怪你,只是等救护车来需要时间,又比较麻烦,建议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车比较好。”
“陆离……”方裕宁抓着陆离的手腕扯了扯,“他咒我还有下次……”
陆离脸黑了黑,不知该向医生说什么补救一下。抬头一看,医生脸更黑,早转向一边不理他们了。
方裕宁的骨折不严重,医生直接用的手法复位,但他整个过程都哇哇直叫,医院走廊上都能听得到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这是你同学吗,他到底怎么回事?”医生不耐烦地问陆离。
陆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可能比较怕疼。”
“怕疼的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也不带这么闹的,小孩子打针都没他闹腾。”
“你就当他不如小孩儿吧……”陆离无奈地讲。
陆离忙东忙西,给他办各路手续,方裕宁倒落个轻松,躺床上翘着二郎腿逍遥自在地啃陆离给他削的苹果。
“喂,我说,你明天是不是还要考试啊。”
“嗯。”陆离终于忙完了,坐下来。
“那我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方裕宁指了指自己,“比如让你魂不守舍,无法集中注意力,脑海里全是我的样子,一直在担心我……之类的?”
“不会。”陆离道。
方裕宁重重地“哦”了一声,“祝你考出好成绩。”
“会的。”
方裕宁泄愤似的咬苹果,陆离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咬。
“看我干嘛?”方裕宁没好气道。
“你觉得好些了吗?”
“没有!”
“还是很疼?”陆离往前倾了倾,倒是真关心的模样。
“对啊,”方裕宁用眼神示意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臂,“这下可好了,我又不是左撇子,饭都吃不了了。”
“我等会儿去给你办住院手续,”陆离说,“你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照顾你。”
“我不住院!”方裕宁眼睛瞪得圆圆的。
“没商量,必须住。”陆离态度强硬。
方裕宁软下来,浸湿了眼神看他,“我……我穷,我没钱,付不起住院费。”
“我有,我给你垫。”陆离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方裕宁:“……”
方裕宁拖着伤胳膊伤脚,在床上煎鱼似的左右翻滚,“我不住院!!”
陆离一把按住他,“不许动!”
仰头正好看到陆离两手扶着他肩膀,居高临下,脸对着脸。
方裕宁冲他一笑,柔声道,“好,好,我投降,我不动……”
陆离被他笑得脸一红,烫到似的放开他,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