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他另行择地迁葬,务必按列侯之礼厚葬,还有遣人查明他还有哪些远亲近族,如有可以为官的,着吏部优先考虑。”
听了这一番话,小路子心下更是明镜似的,脸上却丝毫不露,只恭声回答:“是。”
急忙后退至殿门边,再转身带人往右相府邸而去。
永兴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轻轻的道:“这是朕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以后我们就不会相见了,但纵然不相见,朕在皇宫一日,你就必须在皇宫一日,待朕为漪弟拔去陈国这根大刺,朕再放你自由,也放自己自由,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气息的皇宫,是多么的冷清和寂寞……何况,朕是多么自私,就算你不是真的爱朕,朕也不能困在皇宫里,眼睁睁的看着你出去,演绎另一段真的感情,你出去,将要引起多少才子俊彦的追逐啊,朕不想知道那样的情景,朕会发疯,自从对你动了感情,朕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竟是这么的脆弱。”
她下意识的用手抚摩那日被林令月掌掴的左脸颊,悲伤的闭上了眼睛。
卫国的皇帝、王子公主以及妃嫔等人,在卫国都城被攻克后不久,送到了楚京,永兴帝早让人准备了一所宅院,下令将他们全体在那囚禁。虽说是亡国奴,但毕竟曾经身份尊贵,不可等同于一般的囚犯,关在监狱里。
这日早朝上,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主张将他们全体崭杀,以绝后患的,又有人说卫国皇帝在国内较得人心,为安抚卫国民心,宜将他们封为公侯,以显皇上仁心的。永兴帝皱着眉头,心下也甚是矛盾,关于景元帝的驾崩,她其实是算在卫国陈国头上的,若不是当时陈卫两国趁景元帝病重时攻打楚国,魏王也没有机会造反,而景元帝也不至于因为忧虑病势加重,太子也不会死,这一连串的事都不会发生,因此她心里是恨极了陈国卫国的,尤其是陈国,那个太子陈也俊看到林令月时那神魂颠倒、垂涎三尺的表情,她至今想起来还觉厌恶。可是尉迟炯给她的密奏里,确实说到卫国皇帝很得民心,只是卫国是个小国,抗不过强悍的大楚罢了,因此她心下也颇为犹豫,于是关于对卫国皇族的处置,在早朝上不了了之。
下朝后,她去慈云宫向太后请安,太后令人摆了一桌精细的茶点,于是娘儿两个坐着喝茶聊天。
谈兴正浓时,小路子进来奏道:“启禀皇上,沈大人求见。”
永兴帝微笑道:“宣他进来。”沈尚文做过刑部尚书,如今已是大学士,管着吏部,成了永兴朝的宠臣。
沈尚文进来,恭恭敬敬的对太后和皇上行过礼,这才徐徐禀道:“臣今日已按皇上吩咐,去探过卫国帝后等人了。”
永兴帝笑道:“哦,那老头情况如何?他可有惧怕之心?”
沈尚文道:“他看起来受的打击不小,已是一蹶不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口里喃喃的只说着一句话‘天要亡卫’,他的皇后和妃嫔们只是惊恐,还有哭泣,臣正要请示皇上,可要让太医过去看看?”
永兴帝冷笑道:“不是天要亡他,而是朕要亡他!有野心自然是好事,可他没有审时度势的眼光,找的盟友是空有贪婪之心的废物,他们以为先帝病了,大楚内乱了,而朕又年少登基,就更有可乘之机了,殊不知年老的虎豹虽更有经验,年轻的却更凶猛而有活力。”
沈尚文由衷的道:“先帝真是慧眼,选中皇上为嗣,如今卫国已平,陈国也是岌岌可危,周边只有齐国等两三个国家了,其中就齐国大点,可如今更是无力跟大楚抗衡,何况早已称臣纳贡,我皇英明震慑四海,威服天下,眼下大楚呈现国运昌隆的景象,百姓幸甚,臣等幸甚!”
太后听得满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