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含笑神色黯淡,哀戚道:“毓秀,你是不是还记恨我昨天打了你,昨天是我不好,你记恨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太强人所难了,罢了,今日还是不去了,等你想去了再找我好了。”
她朝着那妇人挥挥手,道:“荣妈,你回去吧,我们改天要来了再唤你。”
那妇人“哎”了声,果真掉转了头,挥动着竹篙就要往回走。
“等一下。”华毓秀叫住了那妇人,见邱含笑眼巴巴的望着她,脸上带着希冀,不由笑道:“走吧,一起赏荷。”
“太好了。”邱含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拉过她的手,走出了凉亭,来到了木桥上,待那妇人划到了桥边,两人才上了船。
木船平稳的行驶在荷花从中,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在凉亭檐上死角处躺着的凌冰见此,微微凝眉。
邱含笑自他家王爷入住到此,就一副像狗皮膏一样恨不得贴上来的架势,昨日还误会了华毓秀是他家王爷的妻妾,一见面就恨不得将华毓秀诛之而后快,一个人的心性真的能够一夜之间改变吗,以他对王爷后院那些女人的了解,那就是绝不可能?
不行,他要去通知王爷。
念头闪过,凌冰脚尖往亭顶处一点,身轻如燕飞身而去,一路借助屋檐树木,直达楠木院,将所见所闻告知了东景云。
此时。
荷花池中央隐秘处,一个妇人正联合了一个花季少女将一个满头污水发丝凌乱得早已看不清样貌浑身浸泡在水中正抓住船沿企图往上爬的女子不断的往下的按。
华毓秀又呛了几口水,一双手死死抓住床沿,满身的狼狈都无法湮灭掉她心中的恨意,唯一的念头便是,她绝对不能让邱含笑得逞,她要杀了她,任何想要她命的人,她都要斩尽杀绝。
当天真无邪的笑容一下子爬满了狰狞般恶意,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一双恶魔的手推入了荷池之中,直到那个时刻,她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无知。
邱含笑的一切阴谋她都明白了过来,今天她若死在了这里,画中仙即使有心想要帮她讨回公道,邱含笑也有了应付一切的借口,因为在此之前,邱含笑早已做了不少的铺垫准备,只为在最后给她致命一击后能够完美的脱身。
“荣妈,快点,快掰开她的手。”邱含笑扯着华毓秀的头发,使劲的往水里推,脸上溅了不少污水,一双眼睛里充斥着恨意和快感。
荣妈面色平静,攥足了力,死命的掰着华毓秀的筋骨浮现抓住船沿的手,只是,任她怎么掰,那两只手都如同吸附在上面了一般,稳固异常。
“华毓秀,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你这个贱人,长得那么恶心,凭什么能给那位大人生孩子,给我去死,去死。”邱含笑似乎很享受华毓秀的挣扎,看她沉入水中越痛苦,就越兴奋,直到华毓秀越来越虚弱,才不耐烦对着身旁之人训斥:“荣妈,快把这贱人丢下去。”
“小姐,这贱人一直抓住船沿,掰不开。”荣妈几乎使足了吃奶的力气,身为邱府唯一小姐的奶娘,这些年,她处置过不少违背了主子意愿的丫鬟,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原以为对付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简直轻而易举,不料却让她第一次踢到了铁板。
华毓秀载浮载沉的浸在水中,六月池水并不冰凉,却让她感觉到了寒气重重,直接渗入她的五脏六腑,她奋力的想要往上爬,一双手却死死的按住不让她得逞。
呼吸越来越困难,浑浊的湖水灌入她的口鼻,让她连一句呼救都喊不出来,若不是邱含笑死死抓住她的头发,头皮上的疼痛传来,时时刻刻刺激她的神经,她几乎就要昏阙过去。
“小姐,你按住她。”荣妈突然放手,拿过一旁装了些荷花露水的精美瓷瓶,朝着华毓秀的手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十指连心,华毓秀痛得立即松了手,痛呼淹没在了水中,咕噜起了几个气泡,最终,缓缓的沉入了水中,枯黄的长发散落了开来,飘飘沉沉,混合了浮出水面的丝丝血迹,晕染了开来,最终一切归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