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郭燕派出去探消息的人回来,钱元脩却带着景钰到了后院,这孩子不等郭燕见礼,人就扑到了郭燕眼前,急切而又热情,语气却又带着气愤的道:“钱夫人,你怎么能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偷偷的溜了呢?”这话说得,就是质问了。
郭燕被一个小孩子质问,一时尴尬,却又有气愤,要不是这孩子,自己一家何必担心受怕的过了这几天,差点把人逼死,郭燕退后几步站定,脸上不带半分喜怒,却也看不出来半分喜色,语气透着一股冰冷,回到:“王爷和世子是龙子凤孙,和臣妾只是一面之缘,臣妾要归家料理家务,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怎么敢去打扰王爷和世子的亲近?世子说的有些过了,臣妾一家担待不起,还请世子以后说话三思。”
听到郭燕不冷不热,带着凉意的话,景钰反而很高兴,先前的恼怒也抛到了九霄云外,本就不理郭燕的话,直接说自己的。“钱夫人家里的事情都料理完了吧,现在就在你家里,没有外人,你可不能再找借口,不给我唱歌听了。”还是盯着这事来的,让郭燕有些无语,看他难缠至此的样子,不得不应下他,赶紧打发了他走人。
郭燕一转身,挥手带路,“世子喜欢听,臣妾自然不敢拒绝。”
景钰这回不像刚才,不再急匆匆的自己走在前面,把钱元脩摔掉一大截,自动拢了上来,站在郭燕身边,拽着她的袖子,语气带着撒娇,可怜巴巴的道:“钱夫人——”。
郭燕愕然,这是跟自己撒娇?看到景钰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半,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要是真被这个说风就是雨,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人,郭燕脑子就开始抽抽的疼,硬起心肠,不去看他,拽了几下,自己的袖子没有从他手里拽出来不说,他反而依偎的更近了。
这种姿态,就是亲生的儿子,依他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跟生母靠这么近,还别说他是个外人。郭燕黑了脸,也懒得跟他在拉扯,摔了袖子就走,景钰依旧厚脸皮的拽着郭燕的袖子,高兴的跟她的步伐,被郭燕牵着走,景钰还不忘记问钱文慧。“怎么不见小妹妹?”
郭燕听了景钰的话越发生气,却也脑中一动,语气温和了些,答道:“妹妹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还没有醒。”事实是郭燕一听说景钰来了,急忙就让钱文慧回自己的院子,吩咐她,在景钰走之前,紧闭远门,任谁叫也别开,除非他们派人去请,千万别出来,这是把景钰当狼一般防备了。
景钰有些可惜,倒也没有计较,顺着郭燕的话头道;“我给妹妹带了礼物,一会儿你让人给她送过去,”倒不是非见不可的意思。
郭燕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是真的对钱文慧上心,恐怕那天的话,真是顺嘴而已,自己家里,也是多心了。脚步不由的慢了些,问景钰道:“你就这么着自己来的,你父王不管?”看样子,他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要不然钱元脩还不留在外院招待别人,怎么也跟着一起进来,就担忧的尾随在后。
景钰撅嘴不答,郭燕又问了一遍,他才道:“父王原来答应我的,说是今天过来,谁知道临走的时候,又突然有人过来,我,我等不及,就自己来了,不过我不是偷跑出来的,我出来的时候留了条子,也带了人,他们都在前院等着的,不信你问钱大人。”景钰在郭燕面前说话,有些跟自己家长辈说话求饶的样子,不知道是习惯,还是真的自来熟。
郭燕看了钱元脩一眼,见他点头,也不再追问景钰这个话题,拐带世子的罪名他们家可背不起,说话间就进了偏厅,景钰一直跟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拉着郭燕的衣袖,郭燕也不好真的硬把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让他到上位坐,自己势必也得占了上位。郭燕没有跟他平起平坐的胆子,可是也不能就这么站着,只好自己坐了软榻,景钰顺势就坐在了郭燕身边,扭头打量起郭燕院子里这间会客的小偏厅,见房间里摆设的东西普通的就跟大街上的地摊货一般,景钰眼里带着一股子惊奇,可也没有带出来,扭头就扯了郭燕的衣服,“钱夫人,你是现在唱,还歇会再说,”一脸期待紧张的样子,真的跟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丫鬟上了茶,郭燕示意她们放在一边,见钱元脩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生气景钰跟自己这么接近,还是有别的事情烦恼,央或是昨晚上没有睡,一上午还是没有补过来觉,脸上带着青黑,脸上也无世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的喜悦。就连钱展鹏也是一脸郁气的站在钱元脩身后,眼神放在窗外,正眼也不看景钰。
郭燕心下了然,自己老公和儿子都不高兴了。“你先答应我,就唱一次,以后没有别的事,就再也别这样偷跑过来了,要不然,你父王生气,会治我们的罪的。”郭燕又扯了扯袖子,见景钰终于松了手,心下一松,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屁股,离景钰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