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我救的人,是我养的虎,是我做的孽!”
白芷每一句话都给魏良定了罪,不断地将孟瑛的死,与自己关联。
肖扬胸口闷的难受,内里气血翻涌,想说些什么,却是被这一口气堵着,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芷一想到这些,从身到心全线崩溃,“是我害了孟瑛!他本来不要我的!是我非要跟他上了船,是我蓄意勾引,是我脚受了伤,他是为了给我上药才上了船!要不是我,他怎么会流落荒岛!”
“他若没有流落荒岛,这辰国又怎么会分裂至此,战乱不休!”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振翅的蝴蝶,卷走了这个人,颳起一阵大风,吹得这辰国风雨摇摆,四下飘零。
肖扬听着这些话心头绞痛。
不是的,不是的啊!
怎么会与她有关呢?谁都料不准这人间世事,人心更是难测,每个人都有不同境遇,又怎么能怪在她头上呢?
肖扬想开口,只是他知道,他若开口,吐出来的不是话,而是剧毒的血。
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这鲜血喷涌而出。
白芷依旧被这疯魔的自责牢牢拽住,语无伦次,“是我害了他!他不该死!不能死!不用死!他怎么能死啊!”
她的自责与焦躁,让她丝毫没注意到她已经挪到小河岸边了。
肖扬听着她自责的话语,心里竟比她本人还要自责万分,他才是那个应该要护住孟瑛性命的人啊!
又是一阵翻涌的反胃让他喉间满上了腥甜,他嗓子痒极了,却见白芷已经站到了河沟边缘,一时着急,“小……”
扑通一声,白芷跌进了小河沟里。
小心二字没来得及说得出口,喉咙间呼噜噜的冒着血泡泡,所有积攒的毒血一股脑的从肖扬的指缝间涌了出来,肖扬死死捂着,却怎么也捂不住。
白芷扑通了几下,心间慌乱,肚子勐地抽了几下。
痛!
好在小河沟水不深,她挣扎着站稳了身子。
惊吓过后慌乱之中,还有一丝纳闷,肖扬怎么不拉住她?
她站在河沟中,缓缓转过身来,就瞧见肖扬那半脸的鲜血。
啊!
她从未见过肖扬流那么多血啊!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
肖扬的命,全靠金贵的药吊着的啊!她竟丝毫没有想起这事!
她愣愣地问,“肖扬……你怎么了?”
肖扬努力吞咽了一口,但口中的血怎么也吞不下去,一直卡在喉咙管。
咕噜噜,咕噜噜……
他什么也说不出,也没敢去拉她一把,甚至不敢上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究竟是为何他的血要有毒啊!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连拉她一把都做不到啊!
他就这般与白芷对望,无助又着急地冒出了泪。
白芷简直不敢相信,他已经病入膏肓至此了,她竟一点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