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喜欢孩子的这一点他毫不怀疑,就看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尚能如此疼爱,何况是她亲生的了?
可是她却喝药了,若不是晨晨误食生病,他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何时。
其实方初痕说的对,他一直未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一个十七岁的女子以填房的身份嫁进程府,还是两个孩子的后娘,程府人多口杂,这些种种对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来说很艰难。
最初他是以观望的态度看她的,看她在程府这个大宅子里是否能过得好,面对程家众人是否能应付得好,下人们她是否也能管理得好,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孩子是否也好。
也许他不该一直持有观望的态度,可是嫁进程家的女子不能一直依附丈夫过活,丈夫在外做事时家里的事就得由她自己作主自己去应对,他没有在她嫁进程府时就帮她适应新环境就是想锻炼她的适应能力,想自己平时在外办事时她在府里能处理好任何事,他的想法是若观察一阵子觉得她的能力不足以应付这一切时再去教导她去磨练她。
可是事实证明她一切都应对得很好,如此一来他便放心了,一放心就容易疏忽,以为她都能做得好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可是未曾想就是因为事事都由她一个人去应对,她身上的负担很重,被二房那边的人挤兑时会伤心,可是却只能自己将苦往肚子里吞,因为没人为她出头,而恬儿一直以来的排斥定会令她气馁,令她沮丧伤心,可是他认为她能应付得了,以为她承受能力极强,于是一直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可在那天她将所有话都摊开来讲时,他才发现原来她并非像自己想像得那样坚强,她遇到难处时会伤心,付出真心被排斥时会难受,而被人指责时也会愤怒且痛苦。
以为她是没脾气很温和的一个人,可谁想到她发起脾气来居然连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怀孩子的事都做得出来,直到那天她在他面前哭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错得很离谱,她其实是个敏感且脆弱的女人。
那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如此毫无顾忌地哭,随着她的哭泣声他的心揪疼得厉害,在那时他就开始自我反省了。反省自己为何没有多关心体贴她一些,更怪自己在她承受压力时不仅没安慰她反而还以那么过分的话指责了她。
那时他醒悟了,一切的道歉其实都不算什么,那些道歉根本就不能弥补任何事,真正的弥补是从行动上的,他知道一直到现在方初痕都不相信他,甚至还对他紧闭起心扉。
为此他改变的首要一点便是要向她坦白一切。
“痕儿,现在我要告诉你恬儿的亲娘及轩儿的姨娘的事。”刚刚的思绪很杂很乱,但这些在脑子里只是一晃便过,程岚很快便收回了心思。
方初痕闻言愣住了,抬眼望向程岚,她知道他亡妻的事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也可以说是他不欲与人分享的秘密,前些日子他提过要对她说前妻的事,可是却一直没说她也没在意。他对自己有保留不说关于亡妻的事很正常,没想到今日他居然要对自己说了,难道是他打算对她袒露心声不再将自己当外人了?
“痕儿,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是不是不舒服?”程岚握住方初痕放在桌上的手担心地问。
“没、没有。”方初痕抽回手略显不自在的回答道,她有些犹豫,眉头轻拢,“我不想听你和姐姐的事。”
程岚望着方初痕,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都被他收录在眼底,她是在怕什么吗?
“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