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聪明,二打伶俐……”吉祥姥姥顶着阵阵寒气唱着洗三歌。寒气制造者贾赦瞪着一双桃花眼视察着每个步骤,务必不能出一点差错。张氏坐立不安,一边抱怨贾赦,一边埋怨贾赦。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贾赦在书房里折腾了一天,翻了一堆书又写了一堆请柬,邀请各式各样九转十八弯的亲朋好友来参加新小包子的洗三礼。弄好以后,按照《古风考俗》中的说法,再要请一个福寿禄老人来给女儿第一个添盆,求个好兆头。
贾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贾母。亲祖母,又福寿禄全,再合适不过了。没想到,满腔热情的上门去,直接被一盆冷水泼了回来。贾母先是躺在榻上光哼哼不说话,一旁大小丫头指桑骂槐说是贾赦气的,尤以那天送账本的小丫头骂的最凶。等贾赦快忍不住想发飙了,贾母才有气无力的发话,先讲自己气大了,起不来,又说自己没那么福寿禄,只是个养儿不孝的可怜老太太,还暗指贾赦造孽太多,不积福寿,新生的小包子要倒霉,摊上这么个爹就是个没福的,当不起堂堂荣国府老太君去添盆。
闻言,贾赦对贾母最后一丝隐忍也没了。好个慈眉善目老太君,竟然诅咒自己亲孙女。看来,书中迎春最后那般下场还真是也有贾母一大份,就说么,以原版的愚孝,若贾母当真反对,怎么还能许配孙家,只能说,贾母是真没把迎春这个孙女儿放在心上。长房长女,一等将军唯一亲女,即便是庶女,也该比二房那五品小官的嫡女金贵些,可结果呢?一样养在贾母身前,竟不及探春这个二房庶女尊贵,那贾母但凡上心一点,也不至于叫个嬷嬷拿住迎春。
可贾赦也不能大吵大闹,前儿那一场还没收拾完呢,再折腾一回,自己可就被动了。虽说并不在乎那个孝子的名头,但也不能让人拿住把柄。
贾赦忍着气离开贾母院子,也没回房,径自出了大门,登车往张家去了。
张家老太太得了消息,知道女儿身前即将儿女双全,又听说近来女儿夫妻关系和睦,十分高兴,正在家里盘算着要给便宜外孙女儿送点什么礼物,忽听下人来报姑爷求见。心里莫名,一面叫人待客,一面打发人去衙门请大老爷。
待得张老太太听完贾赦来意,大喜过望,一张老脸颤巍巍开满了金丝菊,倒叫急匆匆赶回家的张大老爷不着头脑,却也不及问,只得按母亲话领了妹夫下去好生款待。
这边张老太太乐颠颠回房,召来长媳,说明天一起去贾家给外孙女儿洗三,女婿亲来请她添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女婿重视女儿,重视自家,更说明女婿觉得她才是真正福寿禄全老人,不然怎么放着现成贾老太君不用,巴巴地来请她。
张大太太听了也很高兴,主要是为小姑子。她和张氏年纪相差很多,张氏未嫁前又相处的十分好,如今小姑子过得好了,她也在心中高兴,便一口答应下来,还喜洋洋地跟张老太太商量明日穿什么衣裳,送什么礼物才好给小姑子脸上增光,张老太太听了越发欢喜,唠唠叨叨要送这个添那个,最后整整包了三大盒子,足够便宜外孙女儿用到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