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左安礼都唇角微勾,全然不似从前那喜怒不形于色,温和但疏离的模样。
他在享受着小哥儿对自己的偏爱。
白谨稍微有点尴尬,转念一想左安礼可是对他有知遇之恩,没有对方的一手提携自己也不能有如今的成就。
他理直气壮道:“毕竟我是左家的小书童,现在少爷还给我发工钱呢,我只接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你给我钱了吗?”
说得褚成哑口无言,半天只挤出来一句话:“牙尖嘴利。”
“我还说你恼羞成怒呢。”
关原已经越过了拌嘴的两人,将左安礼刚刚默出来的文章拿在手中看,越往下读越是心惊,看到最后更是抚掌大赞:“好文章啊!”
言辞不缺少年人的犀利和冲劲,又不失成年人的圆滑与周全。
整篇文章句句切题,读来又酣畅淋漓,还蕴含着对彼此考题的深刻思考,角度新颖又有很强的可行性。
“你这篇文章不是榜首可能都说不过去。”关原发自内心地感慨,眼里尽是羡慕与酸涩。
左安礼这位少年显露出来的惊人天赋,以及那谦逊的性子,无一不令人咂舌。
他一句话直接打断了白谨跟褚成的斗嘴,刚刚还气若游丝、疲惫不堪的董贞也来了精神。
三个脑袋挤在一起,全都将目光放在关原手中的那页纸上浏览,越看越心生感慨,怨不得关原会说出那句话来了。
要是他们能有这水平,肯定得下巴抬得老高,鼻孔朝天地走路,哪能像左安礼这么不动声色、浑不在意。
褚成更是惊叹:“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呀,这篇文章就是放在国子监是也不差的。”
左安礼默默将白谨拉出人堆,谦逊道:“游守兄过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还有的要学。”
若要进国子监,他还得历练一番,而且这样的文章放在科考上面肯定是不够看的。
关原他们无言以对,左安礼的文章不够老辣,要是科考的话定然不足以跟别人同台竞争。
可是别忘了,他如今仅仅只虚岁十三,哪怕府学三年,国子监三年,也就虚岁十九!
别人的起点就已经是他们的终点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句话说了千百万次,传承了千百年也永不过时。
褚成他们象征性地酸了两句,就摆烂放弃挣扎了。
考都考完了,现在纠结也没用了,他们得趁着两天后才放榜的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花楼已经看过了,除了歌舞表演之外,对他们这群不成熟的少年没多大的吸引力,不如吃喝玩乐更令他们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