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低着头道:“昨个皇后娘娘连夜回的椒房殿。妾身留在宫内,听说娘娘回来,所以前去请安。谁知却看到给娘娘治病的太医被赶了出去。春令姑姑慌了手脚,所以妾身便自告奋勇的过来请您过去劝劝。”
“甘泉宫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回来了呢,还生了病,难不成甘泉宫里头没有太医了吗?”刘嫖边说边往外走,“甘泉宫的太后和陛下知道皇后病了吗?”
王娡见刘嫖往外走后就是一喜,她快速回答道:“妾身并不是很清楚。”
“可叫人传话给甘泉宫了?”刘嫖接着问道。
王娡心中一凛,小心的说道:“妾身不敢越过皇后去行此事。兴许春令嬷嬷已经派人去说了吧。”
刘嫖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王娡。
她们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后,王娡率先低下头去,“妾身也是谨慎行事,望公主见谅。”
“嗯,人之常情。”刘嫖扭过脸去,继续往外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刘荣要做太子了,他的母亲栗欣儿野心勃勃未必没有觊觎后位的心思。在这样一个水涨船高的时候,贸然派人去传话岂不是得罪了她?再者,谁也不清楚甘泉宫里头发生了什么,要是薄婉月跟刘启起了龃龉,鲁莽行事反而会更糟。王娡这般考量不敢派人去甘泉宫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王娡怕,刘嫖却不怕。
鬼也知道皇后一定在甘泉宫受到冷怠了。薄婉月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有三分的苦也会全咽到肚子里。这样的性子能断然自行回宫,背后一定有事发生!
马车飞快的往长安城内赶,到了椒房殿时已然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王娡和刘嫖踏进了椒房殿,就看到春令从里头走出来。
春令年岁已经很大了,此时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枯白的光泽,她朝刘嫖和王娡屈膝行礼,面带苦涩的说道:“烦劳您二位过来,皇后娘娘不愿见人。”
“听说皇后生了病,却不愿意叫太医医治?”刘嫖开口询问,“这怎么能成呢?还请你去跟皇后说一声,就说我过来看她。她若不见我,那我只能再叫人驾车回长门园去了。”
春令听刘嫖这般说也有些慌乱,若是大长公主也不愿管,那皇后是真孤立无援了,她恳切的看着刘嫖道:“公主您大老远的过来,娘娘体谅想必愿意见您。还请您稍等片刻,奴婢进去禀报。”
待春令进去了之后,王娡向刘嫖微微屈了屈膝,“既然公主过来了,那妾身就先回去了。还请公主好好宽慰宽慰皇后娘娘。”
“我知道了,你去吧。”刘嫖也轻轻屈膝还礼。
过了一会后,春令终于露出一个笑脸的出来请她进去。
刘嫖进了椒房殿,却觉得里头闷热不已。薄婉月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眼中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