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一思量,只在一瞬。
为什么要救?
他只是已经习惯了身边那个嬉笑怒骂的少年猖狂的模样,每每想到身侧再无他的身影,他便觉得深入骨髓的疼到难以呼吸。
“师兄,为何不顺应天命入魔呢?不是我要你入魔,是这天道,你不是常说天道无错吗,既然无错,为何不入魔?”
“因为天道不会错,天道还是天下人信奉所在,可天道那么仁慈,怎么会让人入魔?若是天道不再仁慈了,天下人再无信仰,岂不是又会像千年前一般战火纷飞自相残杀。”
“师兄,这天下与你何干!”白泽拼命一声怒嚎,可接下来的话却被天劫的浩荡所淹没。
白泽觉得,他就快死了,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轻到要漂浮起来,冷眼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身体了无生机。
“师兄,你只是天道弟子,这天下与你何干。”白泽绝望的闭上了眼,剑锋刺破光幕的声音传来,白泽欣喜睁开眼,却只瞧见一袭黑衣的魔尊满是煞气而来,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面具后难以抑制的愤怒。
“白泽,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师兄,宁愿看着你死也不愿为你入魔,你说你甘愿赴死,图什么!”
白泽再次绝望闭上眼,身子一轻,被魔尊抱在了怀里,苦涩道:“或许是因为不甘心。”
天道不及我万分之一,可我却不及这天下分毫。
天边的雷劫愈演愈烈,慕羡之一步步踏上诛仙台,手执寒剑,眼底冷冽如寒霜,“放下!”
“放下?和你一样看着他死?”
“放肆!此乃昆仑,岂容你这魔物为非作歹!”上官惊鸿随之而来,与慕羡之并肩,执剑怒视。
魔尊饶有兴趣的看着上官惊鸿,冷笑一声,“人都来齐了,怎么昆仑掌教和长老不来,让你们这些弟子送死?”
“对付你这等魔物,不用掌教长老出手。”
“也是,天劫之下,无人能救,昆仑可真是名门正派,让本尊大开眼界,本尊活了上千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缩头乌龟。”
“放肆!”上官惊鸿一剑横去,可他才醒来不久,灵识受损未曾复原,这一剑,并未有多大的威力,被魔尊轻而易举一剑化解。
“本尊要走,你们谁能拦我?”
慕羡之枉顾他的话,只是狠狠盯着魔尊怀里的白泽,眼底都是红的,“白泽,过来!”
白泽冲着他咧嘴一笑,眼底的疏离与凉薄是那般的陌生,“师兄,这天下比我重要,还是让这天下陪着你吧。”说完,冲着魔尊,虚弱的喘息,道:“带我走。”
魔尊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看着慕羡之,眼中尽是挑衅,“慕羡之,还是我赢了。”
慕羡之执剑而上,凛冽寒光势如破竹,瞬间便到了魔尊眼前,魔尊单手执剑,回避了这道剑意,可慕羡之分明看见白泽连看他一眼都不愿,偏过头去。
不知为何,他手握却邪,微微有些发抖。
一股剧痛从心底蔓延开来,如同要将他心底生生撕裂了一般,他觉得,撕心裂肺的痛,莫过于此。
可如今在诛仙台上,如此多人看着,暗自压制着内力,可越压制,越觉得疼了,疼得他皱紧了眉头,连手中却邪都跌落在地。
这种痛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年他一剑诛杀白泽于诛仙台后,他曾酗酒十年,那十年里,夜夜疼痛难忍辗转反侧,全靠这南灼助他忘记这股令他窒息的痛意。
可如今没有南灼,他要如何忍。
慕羡之咬紧了牙,全身都在颤抖,看不见听不见,一股肆意妄为的真气在体内横行霸道,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