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宋扬道,“他们不是真心想救人,你们随便做做样子就行,不足为患。”
“是,是……”
狱卒迟疑地将宋扬送走,心里还嘀咕,怎么救重犯还做做样子,这不是拿命演戏吗?谁这么大胆敢派人做这种事?
回到地牢,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狱卒赶忙将秋桐几人押上囚车,送往斩首刑场。
路上果然有劫囚车的,虽然宋扬说不必太当回事,但典狱长一听说可能有人劫车,还是多派了些人手看守犯人。
结果那伙人真如宋扬所说,虽来了五六人,但只过了三两招就被狱卒打跑了,小狱卒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碰了两下就跳下车,还跑得飞快的黑衣人,又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武艺增长了。
囚车内的秋桐也看穿了黑衣人的招式——那就是做做样子,压根不是真心想救人。
五辆囚车整齐划一地驶向西市,宫门口那场劫囚车没多少人看见,也没留下太多痕迹。宛若一个小插曲,毫不起眼。
越靠近西市,围观的路边百姓越来越多。他们都朝囚车里吐口水、扔菜叶、还辱骂他们。
“呸,前朝的昏君生出来的贱种,还想复国?”
“白国重用奸佞,鱼肉百姓,要我说,灭得好!”
秋桐那如利刃一般的目光几乎要将说话的百姓给凌迟了,但没想到眨眼间,他的脑袋就被砸了一个臭鸡蛋,恶臭的蛋液从他额头上流淌下,有的流进了鼻子里,有的流进了嘴里,他不敢睁眼,怕眼睛会被溅到。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看看那昏君的骨肉生了什么种出来!什么眼神!?真没教养!”
“该!真该死!还敢造反!”
今日没下雪,午时艳阳高照,热得宛如三阳天。
秋桐好容易等蛋液干枯后睁开了眼睛,在一片模糊中,忽然看见了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是白秋漾。
她身着女装,脸上浓妆艳抹,正埋在李成玉怀里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李成玉的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声音轻柔:“我已经派了高手在出皇宫的时候就去劫下囚车了,但今日不知为何,狱卒还加了人手……别哭,秋儿,小心哭声引来他人注意。”
李成玉的目光就不像话语里那么虚伪了,他眼带嘲讽地看着秋桐,目光甚至短暂地落在他又脏又乱的头发上,还有被锁在囚车顶上握成拳的双手。
他勾了勾一侧唇角,用唇语无声地和秋桐告别。
“安心去死吧。”